江燕鼻子一吸,忍住了,嘴角一扯,裝得挺自得,她說:“我等會兒得出去一趟。”
林瑟舟跟江嶼對視一眼,摘了圍裙,“去哪兒?我送你。”
江燕說了個名字十分文藝的咖啡館,“離這兒遠嗎?”
“不遠,”江嶼問:“你去那兒幹什麽?”
“相親啊,”江燕抿著唇,不太看江嶼的眼睛了,“王叔介紹的,說是他家遠房親戚,剛從國外回來,一直單著身。之前就提過了,是我一直沒時間,這次反正都出來了,把人見了,剛約上。”
江嶼看江燕手裡捏著手機,說哦。
剛約上大概是這個意思。
“人怎麽樣?”江嶼問。
“我哪兒知道,”江燕說:“我也沒見過人家。”
“行,”江嶼笑著說:“好好聊聊,可別讓人欺負了。”
“我是軟柿子啊,誰都能捏?”江燕走進廚房,端著菜出來,走出兩步,又回頭對江嶼說:“江嶼,我中午直接跟他在外面吃了,吃完飯就回孤兒院,不來你這兒晃了,跟你說一聲。”
江嶼點頭:“好,回去也讓舟哥送你。”
“別了吧,我看林老師挺忙的,”江燕還是有些矛盾,說話帶著點兒氣:“萬一別人想送我呢。”
江嶼從廚房出來換了輪椅,他不太讚同江燕的話,“沒見過幾次面就是陌生人,就算他想送你,你也不能跟他走——長點兒記性。”
江燕不服氣,眼睛往林瑟舟身上瞟,又立刻收了回來,她心想,我跟這位也沒見過幾次面,生得不能再生了,這個你倒是放心?
江嶼沒有讀心術,猜不懂江燕心裡的想法,但對於林瑟舟,他八百個放心。
林瑟舟送江燕回了孤兒院,這倆一路沒說話。林瑟舟等江燕問,但江燕沒開口,他也不說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江嶼不可能真讓自己一百天不走路,於是,一個半月後,他骨頭長好了,新的鋼腿也到了。江嶼戴上新腿,就適應了三天,活蹦亂跳地又上路了。
第一站,繼續蹬著小電驢接林瑟舟下班。
江嶼心大,完全不存在陰影,也不怕林瑟舟罵,等在學校門口,跟保安大叔分了煙,瞎扯淡地聊,聊到林瑟舟出來。
“十七,你怎麽過來的?”林瑟舟問。
江嶼一點兒不心虛,指著自己臊粉色的坐騎,笑眯眯地說:“它啊!下午剛給它充滿的電。”
“你可真夠可以的,”林瑟舟能被江嶼氣笑,“我遲早把你這車的輪子卸了——鑰匙呢?”
江嶼乖順地交出鑰匙,“舟哥,你車呢,停哪兒了?不開了啊?”
林瑟舟反問:“你上我的車嗎?”
江嶼嘿嘿地笑,說今天不上,然後跟著林瑟舟走,故意走得慢,林瑟舟停在路口等他,在車來人往的地方,摟著江嶼的腰過馬路,一路小心翼翼。
林瑟舟開電驢,速度很慢,江嶼坐在他身後,摟得很緊,密不透風,下巴杵著林瑟舟的後背,不疼,怪癢的。
已經夏天了,貼不了太長時間,兩人出了一身汗。
江嶼還是沒松開,他雙手從腰往下,摸著林瑟舟的胯。
林瑟舟明知故問,“往哪兒摸呢?”
江嶼嘖了聲,意猶未盡,“四個輪子的車能遮風避雨,就是在裡面坐著不能非禮司機,抱不著啊!”
“抱?”林瑟舟問:“每天晚上抱不夠?”
江嶼:“不夠,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林瑟舟不說話了,不搭理江嶼,專心致志開車。
“舟哥——”江嶼悶著聲,拖著長音叫林瑟舟。
林瑟舟把手一抖,接著很快穩住了,“別招我啊,這算危險駕駛。”
“那你靠邊停停。”
林瑟舟問幹什麽?
江嶼傻了吧唧地笑,抬腿展示自己的新裝備,說:“我腿好了,能走路了。”
“嗯,我知道。”
江嶼又說:“我得跟你表白了啊!”
林瑟舟驟然刹車,江嶼沒心理準備,下巴往上磕,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
“哎喲我操——”
林瑟舟什麽多余的話也沒有,他拍拍江嶼嘚瑟的鋼腿,說:“十七,把腿收起來。”
“……”江嶼悶著聲,說:“哦。”
這一個月以來,江嶼和林瑟舟蜜裡調出了油,挨在一起就接吻,很熟練了。尤其周末,江嶼不用乾活了,就愛曬太陽,把自己曬舒服了,讓林瑟舟抱著去天台的房間睡覺,就是單純的睡覺,跟晚上一樣,除此以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親親我我的吻了。
江嶼還想跟林瑟舟做別的,但林瑟舟定力高,活佛似的,修煉出了一身鋼鐵般的意志。然後,江嶼自己也小小反思了自己饑渴的行為,覺得也是——關系沒得到確認就把衣服褲子脫了,有點兒像約炮。
不太好,於是江嶼迫不及待地想把這球踢進球門了。
他以為自己比任何人都做好了準備,包括林瑟舟。
林瑟舟沒把江嶼往家裡帶,車頭一拐,往別的路開。
這短路江嶼熟啊,熟還問:“舟哥,我們去哪兒?”
林瑟舟正經回答:“酒香。”
酒香還有客人,喝得正起勁,估計還得拖點時間才能關門。
丁丁看見江嶼回來了,一個人進的門,嘴賤了,皮癢了,高高興興地打招呼,“嶼哥,怎麽又回來了?你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