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八個月,大半年,不短了,懷個孩子八個月都能生了,短什麽短。”林瑾瑜道:“他人挺不錯的,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眼下你還是先把許釗給重新認識了吧。”黃家耀說著接了個電話:“喂?對,我就在花壇這邊,三級台階這兒,你……直接走過來就行了。”說完掛了電話,對林瑾瑜道:“你趕緊藏起來,別他老遠看到你扭頭就跑了。”
林瑾瑜便背著滑板,提著他的袋子,貓腰翻過花壇的台階,去那個方形的拐角那兒蹲著。
不多時,許釗叼著根棒棒糖夾著滑板走來了,他見到黃家耀,第一句話就是:“真是你約我啊,你是站在這兒一邊背單詞一邊看著我玩嗎?腦子瓦特了吧,那誰呢?”
黃家耀道:“哪誰?”
“還哪誰,就那個小赤佬。”
“不是跟你說了沒約嗎。”
“真沒約啊,”許釗叼著棒棒糖,道:“沒約算了,你是要坐這兒學習,然後看著我玩?”
黃家耀示意他坐下:“咱倆先聊聊。鯨魚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以後都不約他了,這你放心了吧。”
“我放什麽心啊,”許釗咕噥:“關我屁事。”
黃家耀一邊跟許釗聊著,一邊把手伸到背後比了個手勢,林瑾瑜接收到了信號,偷摸摸翻回來,貓著腰躡手躡腳走到許釗背後,冷不防一個大鵬展翅,兩手抓住了他肩膀。
許釗嚇得從花壇台階上一躍而起,差點反手打出一套太極。
林瑾瑜道:“噔噔!”
許釗懵了,道:“什麽玩樣兒?!”
“我,”林瑾瑜說:“你瞎了眼認識的我,”他把奶茶塞到許釗手裡,道:“為了賠償你的醫療損失,我決定請你喝奶茶,怎麽樣,願不願意接受我誠摯的歉意?”
許釗剛還在那兒咕噥某個“小赤佬”怎麽沒來,這會兒真見了林瑾瑜又不樂意了,道:“你誰,認識你嗎,少套近乎。”
“就算我跟你套近乎吧,”林瑾瑜說:“對不起。”
許釗是直腸子,林瑾瑜別的什麽都不說,這麽直接來一句對不起,他火氣一下去了大半,渾身的刺支棱不大起來了。
林瑾瑜趁此機會繼續道:“這事兒吧,主要怪我,你大人有大量,心寬體胖的,別跟我……也別跟張信禮計較了。”
“你才心寬體胖,”許釗一把把那杯奶茶奪過:“你肥頭大耳。”
林瑾瑜道:“是是是。”
許釗看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心裡最後那點火也消了,坐下來道:“你那誰呢,死哪去了,不是關系很鐵嗎,人呢?”
“他有事去了,”林瑾瑜也坐了下來:“你們不是還杠著麽,就沒太勉強他來,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也算翻過了。”他說:“那個……我問過他了,人家跟沈蘭夕就是普普通通同學關系。”
“廢話,我能不知道嗎,我氣的是你不跟我說實話,不說就算了,就那麽個場景,你還幫他說話?我不要面子的嗎,多丟面啊!”
其實那天許釗自己也有錯,不管怎麽說欺辱同學都是大有毛病的行為。可有些時候,沒必要把是非對錯,利益得失斤斤計較得太明白。
林瑾瑜道:“您說得都對,我這不正來賄賂您了麽?”
他說著把手上那個拎了一路的袋子遞給許釗:“喏。”
“這什麽啊。”許釗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直了:“我草,你這雙鞋哪兒來的?”
“還能哪兒來的,買的唄,難不成偷的搶的?”
“你這幹嘛?”
林瑾瑜道:“這不馬上籃球賽了嗎,知道你肯定主力,這送你,新的,我可還沒穿過,祝您老人家旗開得勝,為咱們班爭光。”他說:“可以和小人握手言和了嗎?”
許釗叼著棒棒糖棍兒,盯著那鞋看了半天,最後從上往下斜了他一眼:“看在奶茶的份上,勉為其難成交。”
得了這句話林瑾瑜安心了,許釗接著道:“你別改天了,沒那閑工夫,直接點吧,把咱新同學領過來見見,他那一滾之仇我要好好跟他計較計較,不過你放心,看在你面子上我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林瑾瑜心想他不跟你計較數學試卷那回事你就燒高香了,你還把他怎麽樣。
他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他有事去了。”
“不是吧,”許釗道:“你們不是一起住嗎?我以為多兄弟呢,放個假你連他去哪都不知道?”
“我沒問……”林瑾瑜說:“他也沒說。”
“得了,虛假的兄弟情。”許釗一臉鄙夷:“而且不是我說,你叛變得也太快了吧,一開始還一副不是他沒媽就是你沒媽那樣,轉眼老母雞變鴨,你們倆好上了?我裡外不是人了。枉我費那麽多口水跟你一塊diss過他,浪費我感情。”
“這不是叛變不叛變的問題……”林瑾瑜認真地說:“他……是個很好的人。”
許釗撇嘴:“我對他沒有一點好感,少在我面前誇他。”
林瑾瑜心說不管我誇不誇,他都很好。
黃家耀道:“你倆總算把這檔子亂七八糟的事兒處理完了。反正都出來了,待會兒一起吃中飯吧,我還有點資料趕著去打印。”
“還待會兒啥啊,”許釗道:“看看都幾點了,現在就去唄。”
確實不算早了,找館子還得一會兒,廣場附近倒是有一家肯德基,但三人今天都不想吃炸雞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