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在這詭異的場景中接話,但不回答顯然有些不禮貌,於是他開口回道:“剛收拾了房間。”
說完這句,向墨繼續往前走去,而陌生男人沒有得到杜池的回應,眼神明顯變得不友好起來,上下打量著向墨,問杜池道:“他是誰?”
路人。向墨默默回答。
他不是個八卦的人,對眼前的情況也沒什麽想法,要不是杜池突然跟他搭話,他完全可以像個路人一樣,毫無存在感地離開。
杜池仍然沒有回答那人的問題,挑眉看著打算離開的向墨,用略微不滿地語氣問道:“你就看著?”
看什麽?
向墨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杜池是在對他控訴:你要扔下我不管?
他以極其迷惑的目光看向杜池,無聲地反問:不、然、呢?
兩人的對視似乎激起了陌生男人的不滿,他擰起眉頭,又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們什麽關系?”
鄰居。
這次向墨打算出聲回答,然而還未等他開口,一條胳膊突然伸了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重重地撞進了杜池的懷裡。
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但向墨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杜池的胸果然很結實。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頭頂響起了杜池的聲音。
已經單身三年,並且打算繼續單身下去的向墨露出了更加迷惑的表情。
他只是出來丟個垃圾而已。
第5章 老大爺
這麽明顯的胡扯,向墨不相信有人會當真。
事實上,面前的男人也確實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只是表情中的怒火似乎更勝一籌。
向墨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間,只見杜池的手隨意地搭在那裡,並非是那種意思意思裝個樣子的搭法,而是實實在在隔著布料,與自己腰部的曲線緊密相貼。
“怎麽可能?”那人深吸了幾口氣,死死地瞪著杜池,眼裡滿是委屈,“你不是說你不會跟人談戀愛嗎?”
莫名其妙當了工具人,向墨待在杜池懷裡,一時間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想著回頭還得跟樓上這位打交道,要是這時候不給面子,未來鄰裡關系會很難相處,於是他短暫地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放松下來,任由杜池把他摟著。
只是身處暴風中心的他仍然是一副路人表情,就像是去公園遛彎的老大爺,無所事事地看著乒乓球在兩個人年輕人之間一來一回。
“你還知道?”杜池反問,語氣中夾雜著些許不耐煩,“那你非要我跟你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老大爺原本不想關心年輕人的事,但實在無事可做,也隻得無聊分析起了當前的情況。
看樣子杜池也是單身主義,隻走腎不走心,兩人應是有過約定不談感情,但對方沒能把控好界限。
——怎麽跟他和譚宋的情況有點像?
不對,譚宋是個有分寸的人,絕不可能跟他上演這種戲碼。或許這兩人之間還有他不知道的感情糾葛。
又或者,杜池說不跟人談戀愛只是拒絕的借口,而那人沒能理解到這一層,還想著再努力努力。
還是太年輕了。向墨在心裡感歎。
生活那麽美好,時間那麽寶貴,是有多想不開,非要去談戀愛?
“我……”男人被噎了下,想必也是思緒混亂,莫名把矛頭對準了向墨,“那為什麽是他?他有什麽好?”
看來還是聽信了杜池的鬼話。
老大爺能有什麽好?老大爺當然是助人為樂了。向墨無聊地心想。
“哦,他是一名藝術家。”杜池懶洋洋地瞥了眼懷裡安靜的向墨,“我就喜歡藝術家。”
向墨算是發現了,當杜池的語句中出現漫不經心的“哦”時,那就是他在胡扯的時候。明明藝術家是個褒義詞,不知怎麽從杜池嘴裡說出來,向墨就總覺得有調侃的意味。
或許還是色情藝術家後遺症。
“什麽藝術家?我也可以——”
“夠了,葉星。”杜池打斷了那人的話,“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大體來說,向墨覺得杜池還是比他更有人情味。要是譚宋對他死纏爛打,他只會送上拉黑套餐,根本不會耐著性子勸他回去。
“走了。”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向墨聽到了杜池語氣自然的聲音,“回去看看你整理的房間。”
說得好像真要給他看似的。
演戲演全套,向墨任由杜池拉著他往前走,等拐過拐角之後,世界仿佛徹底清靜下來,不等向墨提醒,杜池便自覺松開了他。
直到這時向墨才發現杜池穿的也是人字拖,兩人趿拉著拖鞋往回走,“啪嗒啪嗒”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默契的夜間隨想曲。
杜池身高腿長,步子較大,邁腿的頻率比向墨慢一些。盡管兩人的步調不一致,卻始終保持著並肩前行。
“謝了。”遠離拐角後,杜池解釋起了剛才的前因後果,“今天他生日,非要我把自己送給他。”
“生日你對人家這麽殘忍。”向墨不鹹不淡地接話。
其實他不怎麽關心這事,只是離家還有一段距離,既然杜池主動提了起來,那他也不介意跟他聊聊。
“我送了他生日禮物。”杜池沒勁地聳了聳肩,“他不滿意。”
向墨猜測這兩人應該很熟,畢竟他連譚宋的生日是幾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