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閑談了一會兒,廖天東問宋玉章要不要騎,宋玉章拒絕了,“我來得最早,已然累了,廖局長和聶先生多聊一會兒,我進去將衣服換了。”
宋玉章邊往更衣室走邊不禁搖頭暗笑。
想不到他也有男人為他爭風吃醋的時候。
這感覺……著實是有些奇妙。
倒不覺得有什麽光榮,只是有些不適應,感覺自己成了個美女似的。
真是有些奇怪。
以前他的那些情人即便吃醋,也都會吃到他的頭上來,叫他少看那些“狐狸精”兩眼,這兩人倒真是有意思,還互相較起勁來了。
尤其是聶雪屏,孟庭靜倒也罷了,性情便是如此,聶雪屏倒真叫他出乎意料。
宋玉章邊走邊笑,覺得這事情很有些可玩味的部分,像個新鮮的小樂子,反正不是衝他使勁就好。
他換了衣服出來,聶雪屏也從另一間更衣室出來了,宋玉章對他一笑,“聶先生,英姿勃發啊。”
聶雪屏換回了貼身的西服,也是淡淡一笑,“不是老當益壯?”
宋玉章沒忍住大笑了一聲,笑過之後,他從聶雪屏面上的表情回過了味,笑眯眯道:“庭靜說的?”
聶雪屏道:“孟老板說話很俏皮。”
宋玉章單手插在口袋裡,實在是忍不住要笑,笑得肩膀都一聳一聳的,聶雪屏手背在身後,淡笑著看著宋玉章,見他一直笑個不停,上前摟了他的腰將他往後頭的更衣室推了進去,將門在身後關上,聶雪屏手背撫了下他笑得發燙的臉,低聲道:“很有趣麽?”
宋玉章忍俊不禁地“嗯”了一聲,低著頭笑了幾聲後稍抬起臉,眼睫下射出揶揄的光,“叫海洲兩位頂梁柱為我爭風吃醋,我好榮幸啊。”
聶雪屏低頭親了宋玉章,宋玉章還是在笑,胸膛裡的震動都傳到了聶雪屏身上,聶雪屏被他感染得也笑了,帶著笑容去親,滋味真是非同一般,親了一會兒,兩人都止住了笑,親得就認真了,濕濕潤潤的,很有些意動,嘴唇輕點著分開,宋玉章掌心摩挲了下聶雪屏的後頸,“聶先生,我發覺你好像也挺愛我。”
聶雪屏笑了笑,“發現的有些晚。”
宋玉章張開唇,同聶雪屏接了個很深入又很熱烈的吻。
聶雪屏這個人一向淡然穩重,也有駕馭烈馬時狂奔英武的時候,他這個人似乎也有很多面,玉一般的溫潤,雪一般的清冷,劍一般的銳利,宋玉章看他像個萬花筒,轉一下就又有新花樣。
宋玉章忽而抬起雙腿往聶雪屏的懷裡一跳,聶雪屏雙臂接住了他,宋玉章很有分量,結結實實的在他懷裡,是個從天而降的“美”。
兩人未在更衣室耽誤太久,一齊上了車,宋玉章答應了去聶家做客。
聶伯年對宋玉章到來歡欣鼓舞,開心得直跳,一旁的聶青雲卻是對宋玉章看了又看,忍不住要多打量幾下。
宋玉章倒沒在意聶青雲的眼神,那日聶青雲旁觀了宋明昭大鬧,看他的眼神不奇怪才叫不尋常。
宋玉章陪聶伯年下了兩盤棋,隨後便同聶家三人一起吃飯,吃了飯他便與聶雪屏去書房議事。
“方才席上青雲姐一直在看我。”
“她不過新鮮兩天,過段時日就好了,她不會到處亂說的。”
宋玉章在書房靠窗的竹椅上坐下,“我沒關系。”
聶雪屏取了單片眼鏡戴在面上,回頭溫和道:“總是不好。”
宋玉章笑而不語,“你戴這個,倒很好看。”
聶雪屏取了幾張紙過來,“我是單眼近視,沒法子。”
聶雪屏取的是以海洲為核心的鐵路鋪設圖紙,當然是草圖,只是初步定下的幾段。
宋玉章拿在手中細細察看,他點了下聶雪屏做標記的地方,“這裡畫個圈是什麽意思?”
聶雪屏坐下,道:“我想先修這一段。”
“有什麽說法嗎?”
“安全。”
天空之中繁星點點,殘月當空,清冷地照射出荒野之中被圍困的數人,他們是悍匪,但卻是走投無路的悍匪,手裡的粗製刀槍斧頭都已當啷啷地落在地上,為首的人大喊道:“我投降——我們投降——我們手上有的槍糧全交,只求好漢饒命——”
圍住悍匪的人群中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悍匪首領認識他這張臉,忙道:“英雄饒……”
“嘭——”
求饒的話未說完,嘴仍大大地張開著,連同那雙驚恐的眼睛一齊轟然倒地,鮮血與腦漿紅白混合地流淌在地,一直蔓延到其余的匪徒腳下,他們嚇得兩股戰戰面如土色,是真的怕了,很乾脆地跪了下來,高高地舉起了手無寸鐵的雙手以示最大的誠意投降,再沒有任何囂張的氣焰。
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群俯視了一遍後,聶飲冰放下了槍,在窒息般的靜默中,兩指對著身後的衛兵做了個微微向前的手勢。
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
衛兵們開始了一場簡單又簡短的屠殺,幾梭子子彈下去,盤旋此地半年的土匪全都被打成了篩子。
聶飲冰點了煙,一腳踩在個小土丘上,銀白的月光照下,他的睫毛在面上打出了些許陰影,“燒乾淨。”
第95章
漆黑的夜,山上蓬勃地點燃了火,聶飲冰邊抽煙邊有些無所事事地玩著手上的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