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從實際情況來考慮,張常山認為睡宋玉章就有些太任性了。
海洲的商會主席。
這身份,他若非要睡,也睡得,只是不好收場。
張常山雖然性情是時常的陰狠毒辣,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年紀這個模樣,對於美男子們並沒有吸引力,只是他手握權柄,這些人要麽是想要利益交換,要麽就是迫於強權不得不從。
張常山不介意這個,他只要滿足自己的欲望就可以了,快五十歲的人了,沒有閑心思同美男子們談情說愛。
宋玉章當然也想從他手中獲得些什麽,然而宋玉章並非是用肉體交換,所以,要睡宋玉章,師出無名,說不準還會後患無窮。
可像宋玉章這樣的美男子,張常山捫心自問,這輩子就見過一個,不睡,好像又有些可惜了。
正當張常山猶豫之時,宋玉章邀請他去了沈成鐸的一座小公館。
“沈老板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人很有趣,說不定能和您投緣。”
張常山背著手,笑得很矜持,矜持中帶著一點隱隱約約的淫性,今天聶飲冰沒來,弟弟的同學不在,張常山心中心思愈加沒有管束的蕩漾,“是嗎?”他看向宋玉章,淡笑道:“如果跟小宋你一樣漂亮,那肯定和我投緣。”
宋玉章笑了笑,手臂向前一伸,回避道:“裡面請。”
沈成鐸早已等候多時,張常山一進來,便迎了上去,“張處長,久仰久仰——”
張常山一看是個滿臉匪氣的糙漢子,瞬間便臉色寡淡了下來,懶洋洋地同沈成鐸交際了幾句後,沈成鐸一揮手,叫人來上茶。
上茶的是個身量纖纖的美少年,雙膝跪地給張常山泡茶,一雙柔軟的手捧起玉色茶碗盛上,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張常山,聲音也是嬌嫩嫩的,“張處長,您喝茶。”
張常山沒有接茶,而是看向了身旁的沈成鐸,沈成鐸滿面堆笑,這下張常山瞬間明白了。
三個人上樓打麻將,三缺一,沈成鐸又招來了個乾淨俊俏的青年同他們一起打麻將,青年一身的書卷氣,腰身細,腰板直,手指頭拿了麻將在桌上放下,一時都分不清是他的手更白,還是麻將更白。
打了兩圈後,宋玉章借口下樓,沈成鐸又招來了個青年添上,青年也是俊美高挑,面上帶笑。
張常山手摸著摸著麻將牌,麻將掉了一張,旁邊的青年連忙去撿,麻將牌遞過去,手指頭和眼波同時都碰了一下張常山。
張常山撚著麻將牌,對著沈成鐸微微一笑,“這是什麽意思?”
沈成鐸一臉茫然:“啊?”
張常山臉色一變,“嘩”地一下掀了麻將桌。
宋玉章在樓下抽煙,聽到動靜後立即向樓梯靠了靠,隨即又鎮定了腳步,不急,再等等。
樓上沈成鐸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對著兩個俊美青年大罵,伸手一耳光向其中對張常山暗送秋波的抽了上去,邊罵邊叫人來把人拖走,“咚咚咚”上來拖人的兩個亦是兩個俊俏青年。
正在此時,張常山卻忽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將那挨了耳光的青年抓住了,拽著那青年的胳膊便往他大腿上坐,他滿臉嚴肅地看向沈成鐸,“好好的,怎麽動手打人呢?”
宋玉章聽樓上似乎沒了什麽激烈的動靜,腳步從台階上便又下去了,如此抽完了兩三支煙,沈成鐸下來了。
“怎麽樣?”宋玉章道。
沈成鐸面色很是緊張,繃緊了一會兒後才嘿嘿笑了,“已經乾上了。”
宋玉章拍了拍沈成鐸的肩膀,“不錯。”
“老頭子還挺會裝模作樣的,媽的,我預備了兩個,他四個全留下了。”
“他想要幾個就給他幾個。”
“那是自然,橫豎我這是不缺人的,也都撿著高枝飛,樂意的很呢。”
“那就好,這種事也講求個你情我願。”
“情願,情願的很,都爭著伺候,這樣的大人物,他們一輩子能見到幾個?”
“大人物……”宋玉章叼著煙笑了笑,“是得好好巴結。”
沈成鐸的這座公館堪稱是美男子窩,就連掃地的也都是眉清目秀,沈成鐸在下頭陪宋玉章說話,攛掇著宋玉章也找個人玩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宋玉章搖了搖頭,手上拿了個打火機,“哢嚓哢嚓”地玩著。
“我不是閑著,我是候著。”
“他沒那麽快玩完,我看得出來,人老心不老,那眼神,可厲害著呢。”
宋玉章不理他了。
沈成鐸手掌按著沙發,忽而道:“你是不是嫌髒?我這兒還有沒開苞的。”
宋玉章瞟了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揚,“髒?如果同人睡覺就叫髒,那你我也乾淨不到哪去。”
沈成鐸道:“那不一樣,咱們那都是……”他想起宋玉章似乎是喜歡有男人味的,猶猶豫豫的又說不下去了。
宋玉章背往後一仰,將雙腿擱放在了茶幾上,“髒還是乾淨,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你覺得自己乾淨,說不準……”他扭過臉衝沈成鐸一笑,“在他們心裡,咱們這種人才是最髒的。”
沈成鐸被他說的一時噎住了,同時見宋玉章那臉上的神情是分外的銳利淡然,那身上立刻就有些憋不住了。
不怪張常山想,像宋玉章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有相貌有脾氣的男人,乾上一次,比乾上其余的人多少次都帶勁,可惜就是吃不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