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結婚的當年,就生下了覃溯,所以也便有了覃溯是私生子的傳聞。
而這,也是父親在淘汰他後就輕松改立覃溯為繼承人的最重要因素。
覃母明顯沉默下來。
事到如今,糾結覃清野是如何得知這些往事顯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麽多年來,覃家對她的嚴防死守。她費盡心機,也沒能收集到多少公司的股權,這意味著她必須選擇一個能依附的人。
如果不是當年覃清野分化成劣等Omega,她也斷然不會讓覃溯替代他的位置。
她本想算計覃溯的母親,徹底把覃溯變成她手裡的棋,卻始終不得成效。
即便是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重新選擇,親生兒子至少也比覃溯多一道法律層面的保障。
她起身看向覃清野:“明天上午10點,你會拿到你想要的。當然,你也要幫覃家渡過難關。”
覃清野象征性的擺擺手,搭上了門把手。
“小野。”
聽到這聲呼喚時,覃清野轉動把手的手倏而一頓。
曾經,這聲音的主人無數次這樣喚過他。或欣喜,或慍怒,或溫和,或嚴厲。
那些承載著他所有記憶的聲音,此刻卻無比疏離。
“我還能聽到你再喚我一句母親嗎?”
安靜中,覃清野的腦海裡躍過無數畫面,最後停在了她說“別叫我母親,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Omega”的那句話上。
他嗤笑一聲,嘴角的弧度越提越高。
“哢——”
覃清野加下一分力,將把手轉動至最下方,走了出去。
屋外,寒涼的氣流迎面而來,覃清野沒有再回頭。
他重重的關上門,將那份“親情”永遠留在了那個他不願再踏足的地方。
夜色拉下沉重,踏在圍牆邊緣上的貓受驚似的跑開。
路的盡頭,停著一輛車,很明顯在等他。
覃清野沒有繞開的意思,他快速發出一條消息,將記錄刪除,穩步踏前。
車門在他停住腳步時打開,覃清野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寬敞的車內,女人審視的怒意落在他身上。
覃清野先開了口:“難為你等了這麽久,是還有什麽想說的?”
“明知故問,”覃溯母親防備的雙手交疊在腿上,“你既然沒在直播裡說出我,不就是留有余地?說吧,你的條件。”
覃清野嘖了一口,語氣似有誠摯:“不多,過一過我兩年來的生活。至於時長嘛,和我持平就好。”
女人臉色驟變:“你!”
“不行嗎?”覃清野挑了挑眉角,“既然不行,我們之間就沒什麽可以談的了,靜等著你的報應吧。”
覃清野起身,準備下車。
“覃清野,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不願意放我一馬,替我澄清嗎?”
“兩年前,你又何曾放過一個完全不能威脅你的一個我?”
覃清野下了車,路燈將他的影子無限拉長,在乾澀的馬路上劈下一道不可磨滅的深長。
一段隱秘的腳步聲隱匿在他離開的聲響中。
覃清野雙手插兜,身側的岔路間忽然閃出一個人影。
手機砰聲墜地,他的口鼻間被圍上什麽,霎時失力。
眼前最後模糊的畫面裡,幾個人圍了上來。
“帶走。”
第119章 “他就是我的理智。”
局勢瞬息萬變,在有人扒出了覃溯和溫引的關系後,不務正業論很快佔了上風,原本猶豫踟躇的人紛紛倒戈。
夜色黑透了,像是罩下一個扎緊的口袋,透不出一絲光線。
暴雨前的悶熱壓的人喘不過氣,也讓洛溪衍覺得心慌。
他撥了通電話給覃清野,卻隻換來一句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轉而給丁醫生打了通電話,詢問覃清野的下落。
但他似乎也失去了覃清野的消息,只知道覃清野最後,是回覃宅見了母親。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丁知朝已經能預見到他的焦急,於是安慰道:“你先別急,會不會只是手機沒電了?”
洛溪衍堅定的搖頭:“不會,考前他剛充過電,今天整個下午又都在考試。按照耗電速率大致推算,和我分開時他的手機至少有90%的電量,不可能是因為沒電失聯。”
丁知朝倒吸一口氣:“這樣,我想辦法去一趟覃家,有結果再聯系你。”
“我能一起嗎?”
丁知朝明顯有些遲疑:“你去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我的意思是,你去你的,我在外面等你出來。”洛溪衍沉聲,“拜托了。”
“好吧,”丁知朝道,“在我車附近等吧。”
放下手機,洛溪衍抬頭:“母親,我現在想出去,我擔心阿野那邊。”
“需要我幫忙嗎?”
洛溪衍收緊手心:“我希望我不需要。”
丁知朝達到的速度很快,同一間會客室,他見到了那個兩年來都沒見過的人。
“現在來見我是什麽意思?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從搭上司夜,你好像就再沒替我傳過什麽消息了吧?”
丁知朝正了正腕間的手表:“說的好像我以前向你提供過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似的。”
覃母眼眶微屈:“這樣想來,他能知道我和那個女人的恩怨,也全是拜你所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