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套還沒換好!
徹底收拾好後,時尋馬不停蹄地離開家門。
一下午不間歇地奔波,時尋終於走遍了所有他能找的店。
他才到家沒多久,柏沉故就回來了。
許是白天當了作精,今晚的小柴格外文靜。
時尋藏好這兩天買的杯子,準備吃飯的時候再正式向柏沉故賠禮道歉。
他轉身與柏沉故寒暄道:“你今天回來這麽早啊。”
“嗯。”柏沉故應聲,“有件事拖了好幾天,想想還是先和你講比較合適。”
“什麽事啊?”
柏沉故放下手提包:“稍等。”
眼睜睜看著柏沉故走進了房間,時尋想起了下午自己看見的那副對戒。
他不會是想送戒指吧?
時尋的呼吸被迫紊亂,脊背的肌肉也收緊了幾個度,他忐忑地捏緊指節,盡可能保持著鎮定。
房門開合,柏沉故緩步走到他面前,每個動作都揪動著他的心緒。
柏沉故拿出一份文件,從茶幾上緩推過去。
時尋喜悅地向前傾身,伸手搭上桌面:“這是什麽啊?”
“這份離婚意向書你看一下。”
時尋的手指一僵,毫無溫度的紙張猝然燙手起來。
他彈開手指:“……你說什麽?”
放心,本文是甜文基調~
第11章 “我是他先生。”(加更)
柏沉故蜷縮指節,藏匿住自己的指尖。
他緩緩開口:“這是我初擬的離婚意向書,半年之後,你可以隨時拿著這份意向書來找我,我會無條件陪同你完成離婚的相關事宜。”
時尋:“……”
“協議共四項二十八款,尤其是最後一項內容,你可以仔細——”
時尋咬緊後槽牙,揚聲打斷道:“柏沉故,你認真的?”
柏沉故抬眼,視線始終與時尋錯開:“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解決?”時尋嗤笑一聲,“那天晚上呢?那種事又怎麽算?”
柏沉故想起了昨晚那個意外的吻。
他喉結輕動:“抱歉,我會避免那種情況再次產生。”
“避免?”時尋的語氣明顯開始嗆火,“避免就可以當都沒發生過嗎?”
柏沉故的否認很乾脆:“不能。”
“但至少你……”他的聲音明顯卡頓,又很快接續上,話縫間卻像是藏著一道無法粘合的裂隙,割裂著他的補充,“你我都不會因為這場被動的婚姻而為難。”
“被動、為難?”
時尋一邊重複一邊哂笑,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笑柏沉故的這番話。
“你先看協議,有異議的話我們可以調整,沒有問題的話——”
柏沉故的陳述還沒完,時尋卻直接抓起了桌旁的筆。
“行啊,簽就簽!”
他負氣地翻動合同,在尾頁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他把筆往桌上一磕。
“鏘——”
金屬質地的筆身與玻璃桌面相碰,激蕩著桌面水杯裡的白開水。
時尋從沙發上起身,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他如數拎起藏在沙發後的袋子,徑直離開。
房間重歸寂靜,水杯裡動蕩的水波卻遲遲不肯停歇。
柏沉故輕輕翻轉文件,凝視著被筆尖劃破的紙張。
他伸出手,指腹落在簽著時尋名字的位置上,反覆摩挲。
桌面的手機亮起,來電顯示上跳動著一串熟悉的號碼,柏沉故卻始終沒有接聽。
·
大排檔的燒烤店裡,段頌飛直愣愣地盯著眼前的時尋:“你就簽了啊?”
“不然呢?”
時尋打開手邊的酒瓶,啤酒的麥香很快和店內四溢的肉香混合,衝淡著他心頭的不悅。
他說得輕描淡寫,段頌飛的震驚卻沒有一秒掉過線:“你不是喜歡他十一年了?你還真舍得啊?”
時尋翻轉手裡的瓶起子,轉手扔給段頌飛:“胡說八道什麽?夢遊呢?”
段頌飛失措地雙手接過瓶起子,攔住了險些砸中他腳面的悲劇,他不解道:“明明是你說——”
時尋瞪了他一眼,無言地警告著他閉嘴。
“……”段頌飛看得出來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揚起酒杯,“行行行我不說,喝酒喝酒,今天我陪你一醉方休。”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點不太清醒。
段頌飛拿起空酒瓶就往嘴裡灌,嘴裡還振振有詞地念叨著:“你說,人要是能像電影那樣‘嗖’地一下就回到過去就好了,重活一回,什麽煩惱都能規避!”
時尋的指尖搭在酒杯邊緣,隔著掛壁的空杯望向黑漆漆的桌面,恍若注視著夜空。
“回到過去……”
十一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柏沉故的時候,也是在這樣一個晴朗的夜晚。
他和朋友翹晚自習到操場,等待傳言中的流星到來。
時尋在操場的圍欄上倚靠著,仰頭仰得脖子有些酸:“都等這麽半天了,你聽誰說的今晚有流星?”
“隔壁班說的。”
“那他們怎麽不出來看?”時尋發問。
“明天咱們和高二的都考試,高三更是被看得跟狗似的,誰敢冒著掛科的風險出來看流星啊。”
時尋蹙眉道:“明天就考兩科,語文複習了也沒用,數學閉著眼睛也能考,擔心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