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旋風一般消失的薛上,沈鯨落心裡千言萬語,憋到嘴邊只剩一句,“我x!”
就這玩意兒,別說兒子了,給他當孫子他都不乾!
沈鯨落咽了咽口水,“老婆,你聽我解釋。”
謝生慈祥一笑,“沒關系,alpha之間的小秘密,我懂。”
沈鯨落:“……”
薛上,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是薛上,他和傅嶼睡了!”
謝生一屁股坐在長凳上,“詳細講講。”
……
十分鍾後。
“這樣也好。”
謝生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們去吧。”
沈鯨落點頭。
……嗯?好像哪裡不對?
“不說他了。”謝生回過頭,“你今天不是去出版社了嗎,怎麽樣?”
“他們找了十幾個繪本畫師讓我選,我看好像都差不多,畫風是挺精致,就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沈鯨落歎了口氣,“我讓編輯看著辦了,害,還是我老妹的畫有意思。”
沈鯨落隨口一說,謝生倒是聽進去了。
“或許彗星真的可以呢?”
阿斯伯格綜合征患兒,很多都是某個領域裡的天才,有的過目不忘,有的對數字十分敏感,而沈彗星,就在繪畫方面有著超越常人的天賦。
“彗星的畫,筆法成熟又充滿童趣,從某個方面來說,和你的文風很像呢。”
謝生越想越覺得可行,“回頭我把彗星的作品整理一下,你拿給陳編輯看看。說不定,假以時日,你們兄妹的名字可以出現在同一本繪本的封面上呢。”
作者沈鯨落。
畫師沈彗星。
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面,都覺得如此美好。
“你是天才吧。”
沈鯨落的眼睛裡閃爍著小星星,這麽聰敏機智帥氣溫柔的老婆,真的是他可以擁有的嗎。
謝生揉揉虎腦袋,“你啊,只要記得把我的小老虎從迷宮裡放出來就好了,我很想它的。”
沈鯨落垂眸,“其實……已經放出來了。”
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謝生認出,這就是沈鯨落書房裡的那個本子。
“這個故事,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讀者,所以這個結局,也是我獻給你的禮……”
沈鯨落還在那傾情告白,謝生直接劈手奪過,“拿來吧你!”
沈鯨落:“……”
浪漫體質的我,和我那對浪漫過敏的老婆。
謝生興衝衝翻開筆記本,還沒開始看,口袋裡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誰啊。”
暴躁小謝下意識想掛斷,一看屏幕,是謝聽的班主任。
小崽子又闖什麽禍了。
謝生接起來,“王老師您好,是不是謝聽又……”
話音戛然而止。
手機滑落在地,沈鯨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險些摔倒的謝生。
“謝聽上課的時候暈倒了。”
謝生的失了魂一般,渾身冰冷。
“醫生說,可能是和我一樣的病。”
-
謝生和沈鯨落趕到醫院時,王老師正在走廊裡等他們,不知什麽原因,沈極晝也在。
“初步檢查已經結束了,高燒有些厲害,剛打了針,還在掛水。”
謝生站在病房門外,看著裡面正在昏睡的弟弟。
那麽小一隻,躺在空蕩蕩的病床上,小臉燒得通紅,眉頭緊皺著,可能連夢裡也不安穩。
謝生死死咬著下唇。
他剛確診信息素交互感知缺陷時,也是高燒了三天三夜。
學校還有事,王老師和沈鯨落交涉完就先回去了,沈極晝坐在那動也不動,沈鯨落乾脆替他請了假。
“怎麽弄的。”
沈鯨落扯著沈極晝的袖子,上面好幾塊斑駁的血跡。
“沒事。”沈極晝失魂落魄的,“背謝聽過來的時候,流鼻血了。”
沈鯨落沉沉歎息,從小到大沒流過幾次鼻血,這是上多大火。
這時,一個護士走過來,“是謝聽的家屬嗎?”
謝生回過神,啞著嗓子,“我是。”
“需要配合抽血采樣,麻煩跟我來一下。”
沈鯨落想跟著去,被謝生拒絕了,“你守著謝聽吧。”
沈鯨落停下腳步,他看著謝生單薄的背影,又轉頭看向病房裡的謝聽。
不可以。
沈鯨落緊緊攥拳。
上天不能對他們這麽殘忍,它不可以這麽殘忍。
過了很久,謝生都沒回來。
沈鯨落不放心,交代了弟弟後,沿著路線找過去。
終於在一個拐角的垃圾桶旁,發現了蜷縮成一團的謝生。
沈鯨落慢慢走過去,蹲下身。
“剛才換藥的時候,聽崽醒了一次,他在找你呢。”
謝生抬起頭,露出掛滿淚水的臉。
沈鯨落心疼得要命,但還是笑著去抹他的眼淚,“哪裡來的小花貓?”
“怎麽辦,沈鯨落,怎麽辦啊。”
謝生握住沈鯨落的手,眼底滿是破碎的情緒。
這一刻,他再不是那個風雨不動堅如磐石的謝生,現在的他,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懸在崩潰的邊緣。
“謝聽還那麽小,他受不了那些的,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弟弟,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