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踏進謝生的家,這種想法瞬間就消失了。
“你家……好有年代感啊。”
年代感不代表破舊,相反的,更像是一種用時間堆疊起來的厚重,來自歷史的厚重。
整個客廳以木質家具為主,從地板到長櫃,就連茶幾一角的雕花都十分精致複古,牆上掛著一幅用色巧妙的山水圖,旁邊則是一個小巧的八音鍾,還在賣力地滴答作響。
最讓人驚訝的就是客廳一角的置物櫃,上面擺滿了各種不屬於這個年代的老物件,從古典雅致的青花瓷盤到繪著斷臂維納斯的珍珠首飾盒,沈鯨落甚至還看到一卷古籍殘卷,竹簡墨書的那種。
“都是我外公外婆留下的。”
謝生把謝聽抱進臥室,“一周沒打掃了,有些髒亂,你隨便坐。”
哪裡髒亂,沈鯨落只看到溫馨,以及謝生對這個老房子的用心。
現在很少有人喜歡這些老物件了,尤其是年輕人,可置物架上的每一件藏品都纖塵不染,擺放整齊,可見謝生對它們的愛護。
迷迷糊糊的謝聽比平時更黏人,謝生哄了好久才把他哄睡著。
輕手輕腳從臥室出來,只見沈鯨落正站在那幅山水畫前,背著雙手的樣子仿佛老僧入定。
“偉哉,妙哉。”
沈鯨落仰著頭,仿佛置身畫中山水,微閉眼,似有拂面清風習習。
不禁從心底逸出一聲喟歎。
“不知是哪位大師真跡?”
謝生緩緩點頭,肅聲道:“盈川先生。”
沈鯨落大腦一時短路,“誰?”
“我外公。”
謝生唇角輕揚,指尖點點一角的落款朱印,“我外公姓薑,字盈川,這是他早年外出遊歷時畫的。”
沈鯨落驚歎,“原來咱外公是畫家。”
只是他從小跟著爺爺遍觀古物,賞玩字畫,從沒聽說過盈川的大名。
“興趣而已,我外公最愛的還是教書,他和我外婆一樣,當了一輩子大學老師。”
沈鯨落摸著下巴,“盲猜外公是歷史學教授。”
謝生點頭。
向來是研究歷史或考古的人最有人文情懷,別的不說,就說客廳那一櫃子物件,隨便拿一個,那年紀都能當他倆爺爺。
沈鯨落望著面前的山水圖,無論是畫功還是意境,都是不可多得的上乘,薑老先生未入畫壇,實在遺憾。
可人生如此,能選擇自己熱愛的事業並為之奉獻一生,焉知不是一種圓滿。
“你會畫畫嗎?”
“一點點,畫得不好。”謝生笑了笑,“過來吃水果吧。”
謝生轉身去廚房洗水果,沒注意到背後,沈鯨落的眼睛亮晶晶的。
謝家也算是法學世家,他一直以為謝生與眾不同的氣質風度是承襲於此,沒想到是來自外公。
書香門第,怪不得。
沈鯨落不由得按了按胸口。
求問,老婆的光環太多自己眼裡都快盛不下了怎麽辦。
“家裡只有蘋果和梨了,你吃哪個?”
謝生翻出削皮刀,“我記得你不愛吃蘋……”
一雙手從後面環住他的腰,肩頭一沉,屬於男生的氣息將他包圍。
卷毛來回蹭著脖頸,謝生笑著別開頭,“好癢。”
“我吃梨。”
沈鯨落親了親那白皙的小耳垂,自從發現耳朵是謝生的敏感帶,他就格外鍾愛這裡。
“又香又甜,水還多。”
謝生臉頰微紅,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
耳畔傳來濕潤的觸感,一隻大手鑽進他的衣擺,摩挲著腰部細嫩的皮膚。
謝生抿唇,好吧,他沒想多。
“謝聽還在……”
謝生輕輕掙扎了一下,普通人看來是拒絕,落在老流氓眼裡,這就變成了情趣,成了欲迎還拒。
“孩子都睡了。”
寢室裡人多眼雜,不好下手,好不容易獨處一回,再不嘗嘗味道,沈鯨落非要憋瘋不可。
“痕跡淡了。”沈鯨落摸了摸謝生後頸的齒印,還壞心思地按了一下。
謝生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發情期剛過,哪經得起這樣的撩撥。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熟悉的刺痛感襲來,謝生閉上眼睛,順從地接受著來自沈鯨落的標記和佔有。
“疼麽?”
沈鯨落舔舔虎牙,明知故問。
謝生努力控制著發抖的手,手起刀落,水晶梨一切兩半。
“下次換我咬你試試。”
沈鯨落倒是爽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好啊,咬哪裡?”
謝生:“……”
“別等下次了,現在就來吧。”
沈鯨落把水果刀扔到一邊,直接將謝生攔腰抱起。
“……沈鯨落!”
謝生睜大眼睛,直覺告訴他這人要來真的。
在他面前,沈鯨落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但謝生忘了一點,除了強勢和坦率,這人還有一大絕招。
只針對他的,百試百靈。
“男朋友而已?”
沈鯨落可憐巴巴地眨了下眼睛,頭頂“biu”地冒出一對獸耳,還引誘似的抖了抖。
“大不了扔掉,下一個更乖?”
謝生:“……”
。
“那是哄謝聽的。”謝生別開視線,“你不要撒嬌,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