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約定在一起的時候顧執就說過要照顧沈念的,這話不是說著玩的,這兩年的時間顧執也做到了對沈念的承諾,他對沈念的照顧遠比沈念給他的要多得多,是承諾,也是舍不得。
沈念被顧執慣的對於家務來說越來越懶得像一隻貓,如今他這樣拒絕自己幫忙,的確如梁秋所說,是在用讓自己忙起來的這種方式來轉移注意力。
顧執就坐在北屋廊下看著沈念,雖然陰雨天讓他隱隱煩躁不安,可是沈念這個模樣,顧執也不可能放心,反而他只要看著沈念,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等好不容易收拾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雨還是沒有下下來,沈念收拾了清掃工具,掃了一圈已經恢復原樣的小院兒,神色卻比之前更落寞。
他沒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此,拿了換洗衣服就去洗澡,顧執不放心坐在浴室門口,梁秋熬了兩天沒忍住去屋裡睡了一會兒,此時出來看到乾乾淨淨的小院兒和屋內,卻看不到沈念,問了句:
“人呢?”
顧執掃他一眼沒說話,梁秋看著顧執所在的位置也就清醒了一些,看一眼時間,就往門外走:
“我去買點東西吃。”
顧執不理他,靠著牆坐著,仔細聽裡面的聲音,除了水聲再沒別的聲音。
其實顧執是寧可聽到一些哭聲的,自從停屍間的那次放縱之後,沈念就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底,從不外漏,幾天還行,可時間再長人都是要出事的,顧執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可他又該怎麽讓念念把情緒發出來呢?
顧執想不出來,自從和沈念好好相處以來,兩個人連架都沒有吵過,拌嘴都是屈指可數,沈念也一直都好好的。
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如今連怎麽做顧執都不知道,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念一點點的越來越沉寂。
顧執在門外絞盡腦汁,洗手間卻傳來了一陣類似摔倒的聲音,顧執的大腦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先一步起身打開了浴室的門,沈念還站在花灑下,連水都還沒關,牆上那個玻璃置物架好像是因為年份太久而脫落了,碎了一地。
“有沒有傷到?”顧執走過去想也沒想的就彎腰抱住了沈念的大腿根部,像抱小孩兒一樣地將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位置,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卻在垂眸看到某處的時候愣了一瞬。
剛才慌亂了,他倒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他甚至連沈念沒穿衣服都沒意識到,如今就這麽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面,顧執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他卻下意識地覺得有點熱。
縱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了。
可能是念念在洗澡的緣故吧,室內溫度太高了,所以他才會覺得越來越熱。
“我沒事。”沈念說了句,但可能是注意力不在這裡,並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甚至連顧執的臉色不正常都沒看到:“你先出去吧,我衝完再收拾。”
顧執回了神,但沒聽話,拿過抹布蹲下身將碎玻璃都攏在了一處,然後才看他,說:
“別傷著。”
沈念應了聲,顧執沒再說什麽,視線不由自主地自主地又往下瞄了一眼後才邁步出去了。
可縱然出來了,縱然見不到了,但顧執的腦子裡還是那副畫面,他這是怎麽了,怎麽對一個男人的,自己也有的東西這麽移不開視線呢?
梁秋就是這個時候在門外喊了他一聲,顧執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兒一樣的被驚了一瞬,他暗罵一聲緩和了呼吸才邁步走出去,然後在大門處看到了梁秋,不僅買了吃的回來,還拎回來兩包啤酒,因為實在太重拿不動了才喊了顧執。
“你有病啊居然買酒?”顧執走過去。
“小弟弟。”梁秋坐在其中一包上看著他:“一醉解千愁,懂不懂?對了,你臉怎麽這麽紅?耳朵也紅了,幹什麽了?”
顧執怔了一瞬,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臉紅了,但隨著梁秋的話不由得又想起了剛才看到的畫面,但又快速掐滅,在其他人面前想起沈念的那副樣子都讓顧執覺得不爽。
他當然不可能回復梁秋的話,直接拎起其中一包啤酒就進了小院兒,順便警告梁秋:“你自己屁股底下的自己喝。”
梁秋起身的動作因為這句話而頓了下,回他:
“我又沒在上面拉屎。”
顧執想把手裡的這包砸在他頭上。
進北屋的時候,沈念正好從浴室裡走出來,隻穿了短褲沒穿上衣,顧執當即蹙了眉,話也沒說的直接放下酒走過去,邊走邊順手脫下自己身上的T恤,站在沈念面前的同時已經把T恤套在了他的身上。
沈念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穿上了他的衣服。
“念念不能給別人看。”顧執看著沈念說。
梁秋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門的,剛才顧執一系列的騷操作他也看到了,放在以往他就要調侃一聲了,可想想這幾日自己憂心忡忡的發現,梁秋就閉了嘴,沒說什麽,沈念在看到梁秋後倒是反應過來了顧執是為什麽了,點了點頭,說:
“好。”
“喂。”梁秋沒忍住:“小變態這麽說就算了,你也覺得我是別人啊?”
沈念淡淡笑了下沒說話,邁步回屋去換衣服了,等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順手把顧執的衣服扔還給他,顧執接過了,穿上了。明明是自己剛才就穿過的衣服,可就是很神奇地在沈念穿過之後他就覺得有點不一樣了,甚至還拎著領口聞了聞,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