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過很嚴重的錯誤,導致他一個人吃了很多苦,二十歲又要他再體會戀愛的酸澀和拉扯,我甚至不舍得。”
砰一聲,心臟被攥成一捧巨大的雪團,狠狠墜落。
孟一抬起霧靄婆娑的眼,腦袋裡一個念頭呼之欲出:“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傅決寒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抬手拂過他發尾,溫熱的手掌好像撈起海浪的槳。
他一開口,陽光照拂在雪球上——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但我能告訴你,我喜歡的不僅是親吻和擁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朝夕都足以支撐我走過很多年,以前是,以後也是。”
雪球融化成雨,在孟一心裡下了一地。
被傅決寒擁進懷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話再也沒有說出口的勇氣了。
*
孟一徹夜未眠,答應好的去看醫生也搪塞了過去。
兩人差不多一天沒見,傅決寒一直在外面辦事沒回來,晚飯前安排了五個保鏢陪孟一去酒局。
“怎了孟兒,魂不守舍的,想挨炮兒了?”陳凜湊他耳邊欠兮兮地問。
孟一悶頭幹了一口酒,“我他媽看你欠炮兒。”
“嘿,瞧你怎還急眼了呢,和你男人吵架了?”
“噗——”孟一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什麽我男人,就你長了張嘴啊。”
“那不然你們gay怎麽稱呼?你哥哥,你對象,你家大土炮?”
孟一直接給了他一拐,別別扭扭地嘀咕:“請注意你的措辭好嗎!還沒在一起呢!”
再說了,傅決寒怎麽也得是製造精良的火箭炮,哪兒就土了......
看他實在是煩,陳凜把酒局這一圈人掃了一遍,“就剩劉家和徐氏了,敬完咱們就走?去我那打遊戲去。”
他家和孟家是世交兼鄰居,許多生意都牽扯在一起,像這些長輩無意合作的局,都是打發倆小輩來走個過場,倆人早就駕輕就熟了。
孟一也是這個意思,剛抬酒起身就看到二樓回廊掠過去一個背影,怎麽看怎麽眼熟。
“看哪呢你,眼睛都直了。”
“你還記得陪劉洪*來的那個小明星嗎?我誇他聲音好聽那個。”孟一說著在場內找了兩圈,並沒發現人,“他離場了?”
“不能吧,他就一陪酒的,劉洪*還在他怎麽可能提前走,可能是去洗手間了。”
可孟一看到剛才那個身影消失在回廊口時,分明是被人強行拽走的!
身在這樣的家庭裡,他不可能真的不諳世事,孟一還記得半年前陪孟想出席的一次年終舞會上,他眼睜睜看著一個瘦弱的侍應生被拽進了包廂。
當時並未在意,隻當裡面的人著急拿酒,可半小時後包廂內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孟想護著他破門而入,看到侍應生被人按在浴缸裡,身前身後各伏著一個喝醉的大肚子老總,慢吞吞聳.動身體。
之後他做了好幾晚的噩夢,夢裡那個侍應生絕望地趴在他腳邊,問他當時為什麽不救自己。
即便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孟一也不敢冒險,他連忙讓陳凜去門口叫自己的保鏢,自己則往樓上跑:“黑衣服特別壯那五個人,就說我有事讓他們趕緊上來,記得動靜小點兒!”
陳凜還一頭霧水,“哎他們叫啥名兒啊?黑衣服特別壯的多了去,我不就是嘛!”
孟一回頭白他一眼,“叫傅一二三四五!”
順著樓梯上去,出了遮擋的回廊之後樓道立刻變得又暗又窄,腳踩下去連聲音都聽不到。
一連走過五六個房間,全部都上著鎖,眼見前方又出現一條更狹窄的岔路,孟一心裡陣陣發毛,總感覺後面有人盯著他似的,不確定要不要繼續往前了。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貼著大腿響了起來,在一片寂靜的暗色中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孟一嚇得緊貼著牆,捂緊手機左右看了好幾眼,確定沒人後才接。
“喂?”
“孟先生,我是傅哥安排的保鏢,請問您現在在哪?”
孟一還疑惑:“你怎麽有我的手機號?傅決寒給的?臥槽多虧了他機智,我在二樓,主樓梯上來後左拐,你們悄悄上來,動靜小點兒,這邊什麽情況還不確定,別鬧笑話了。”
“好,您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千萬別輕舉妄動,我們馬上——”
就在此時正前方的樓道裡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悶響,孟一慌亂抬頭,看到那扇門打開一條透光的小縫,一隻沾血的手伸了出來——
“救......救命!來人救救我!”
“等等孟先生!”保鏢也聽到了求救,立刻加快腳步往樓上衝,“您不要過去,我們馬上就到!”
孟一還沒反應過來,眼看著那道細窄的光亮又要再次闔上,就像把一條生命的全部希望重新湮沒。他腦子一熱,突然大吼一聲,隨便抓了個花瓶就衝了過去。
“媽的!老子和你們拚了!”
砰一聲大門被踹開,孟一舉著花瓶還沒往下砸,整個人就愣在那兒了。
只見包間裡烏泱泱站了十幾個男人,像蒼蠅似的圍成幾堆,他們全都赤身裸體、手握注射器或者各類器具,吞雲吐霧、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