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夏藏輕聲說,一點一點撥開遮掩的羽毛,“你不乖,只是太逞強了。”
“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
早些告訴我,我也好為你分擔,教你不要這般痛苦。
夏藏小心翼翼地摘下最後一片遮擋的羽毛,於是他看到黑眼睛的天使,在向他微笑。
眼裡的光芒便是再璀璨的星辰都比不上。
“你不在乎我的過往
看到了我的翅膀
你說被火燒過
才能出現鳳凰”
是啊,你那麽那麽優秀,成績不錯,摯友雙全,就連貪吃蛇的遊戲都比我打得好。
你又那麽那麽善良,會為身邊素不相識的人離去而難過,會嘴硬心軟說著不原諒其實早就原諒那群找你麻煩找你茬的人。
你要怎樣才能知道?
唉,不知道的話,我教你好了。
My light.
My rose.
My boyfriend.
My lover.
耳邊歡呼的浪潮還未退卻,夏藏隻覺此刻萬籟俱寂。
那傻傻的小孩仍在一字一句地歌唱,沒走音沒走調。
便勝過那雪後初霽,朗朗晴夜鋪灑的月光。
夏藏握緊了手機,心裡那隻小鹿轉頭狂奔,穿越過空谷山澗,甩開身後深草密林。
一路狂奔至凌絕頂,放眼望去眾山小。
他那山頂放聲喊著,群山和森林會回應他的呼喊,讓那唯一的少年知道。
“楊聲,我愛你。”
滴滴,電量預警。
電話手表自動關了機。
楊聲差點手腕一軟,跌掉了手表。
“怎麽了,聲兒?”薑延絮問。
“還有多久結束?”楊聲急切詢問著。
皓月接茬答道:“還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不行,太久了。
但從A區趕到F區,時間又不夠,這黑燈瞎火的,而且他跟夏藏又斷了聯絡。
楊聲抓過書包,腦海裡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阿絮,皓月,回見!新年快樂,萬事大吉!”
匆匆跟倆不明就裡的好友打了聲招呼,楊聲喊著“借過借過”,跌跌撞撞到了過道之神老陸面前。
“小楊,幹嘛去?”老陸問道。
楊聲屏住呼吸按住心跳:“辦人生大事去。”
與此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老陸要搖頭他便撒腿就跑。
但老陸只是換了個姿勢蹺二郎腿,說道:“那你小心點,路上沒燈。”
“謝謝老師,新年快樂,萬事大吉!”楊聲如獲大赦,將書包往背上一甩,便噔噔爬上階梯。
確實,表演還在繼續,他就只能摸黑往外跑。
沿途有人輕聲討論著:“這時候就可以走了嗎?”
當然沒個答案。
楊聲只顧向上攀登,不去管這些細碎的討論。
跑到階梯的中段,有人給他打燈,用手電,一盞接一盞。
輕聲說著:“小心啊。”
“注意腳下。”
此起彼伏,像一句句祝福。
黑暗裡他看不清那些同學的臉,隻得衝他們擺擺手,一路說著“謝謝,謝謝”。
便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出口處,楊聲咬牙拉開了門,再兩三步躍下眼前的階梯,咚咚跑向體育館最外邊的玻璃門。
門開,冷風湧進來,他得以深吸一口氣,撐著膝蓋稍作停頓。
卻見地面冷白光芒,不似路燈昏暗。
猛地一抬頭,是撥雲見了月,群星閃爍。
F區的方向在……左手邊。
也來不及在休息,楊聲沿著體育館環狀的外牆往左邊跑,大約是跑了將近百米,耳邊由風聲帶來呼喚的歎息:“楊聲。”
卻一扭頭,夏藏站在那玻璃門前,月色星光裡,微紅著臉。
喊了這一聲後,夏藏仿佛渾身脫了力,楊聲邁步過去,緊緊地擁住他。
心跳聲真吵啊,是有一千一萬隻小鹿在亂撞吧。
楊聲來不及調整呼吸,他現在就要說,說給他的少年聽。
“我也愛你,夏藏。”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我身外化白雲任去來”是銀臨的《是風動》,她和河圖的合唱版本超好聽。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是五月天的《倔強》,這個估計大家都知道…
本來我記得我高三的元旦晚會,古風歌是放了那首《霜雪千年》,然後大家自由合唱是信樂隊的《海闊天空》。
但寫這章之前,我就想著還是要用五月天的歌,本來《乾杯》最合適,畢竟是元旦歡送晚會,但後來還是換成了《倔強》。
我記得我之前有在評論區跟小可愛講過我高中同學的故事,嗯,就那個給我借《活著》的男孩子。
他是五月天的忠粉,後來給我們幾個座位挨得近的,送了五月天的歌詞明信片。
我應該是拿走的那張《知足》,太久遠了,都忘記了。
寫這章的時候就又回到高三那會兒,和大家一起鉚勁兒學習,偷摸藏零食看小說,一起胡亂唱唱歌的日子。
我和我同桌四火愛唱趙雷的《成都》,我高中那會兒是趙雷剛登上歌手、《成都》唱爛大街小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