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勿擾,恰牛肚中。
薑延絮:牛肉好吃,就是有點老。
楊聲卻不動不搖:“那你喝不喝?”
夏藏盯著那黑眼睛兩秒,瞬間妥協道:“喝。”
皓月:“這都是什麽奇怪的情趣啊。”
薑延絮:“月姐,麻煩把那邊的醋給我拿一下。”
不過到底是沒讓夏藏一人結帳,皓月說畢竟聚餐各吃各的份兒,理應AA製。
於是夏藏便把楊聲那份一起給了,在車上承受小倉鼠的絮絮叨叨。
“哥,你不是說餐費AA製嗎?合租條約你都忘長江口了?”
夏藏順手就往那張嘟嘟囔囔的嘴裡塞了顆薄荷糖,“都那麽久的事情了,你還記得。”
“我記性可好了。”楊聲嘎嘣嘎嘣咬著糖果,得得瑟瑟地說。
一出火鍋店門,皓月薑延絮就和他倆分道揚鑣。
“我正好去新華書店買練習冊,帶延絮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小兩口好好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孩子我幫忙帶。
薑延絮:“?”
總而言之,是又回到了兩個人待在一起的狀態。
楊聲玩著夏藏手指,點頭應和著待會兒去他教室一塊自習。
“哥。”楊聲下意識地喊道。
“嗯。”夏藏回應著,將他的手扣緊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
第42章 XLII
明天跑1500米,但這比賽僅有初賽和決賽,所以還算有點人性。
楊聲順手翻著皓月給的百合小說,上次沒有看完。
下午一回學校就被夏藏按頭搞學習,一直到晚飯時間才堪堪放松。
這會兒他隻想放空大腦,想一想男朋友的肩膀鎖骨和腰。
而兩位同桌據說是在外邊閑逛了一下午,這會兒一個在啃數學題一個在背“abcd”。
小說結局他早就問清楚,皓月還奇怪他為啥還要繼續看。
楊聲也沒有特別想看的意思,只是打發時間;不知不覺目光停到“出櫃”那一章節。
沉下心去仔細閱讀了,一時也不知去評論些什麽。
只能說,至於對待這樣兩個美好的女孩子麽?
楊聲屈指敲了敲桌面,有些不爽。
後排男生似乎在聚眾打牌,“王炸”的聲音不絕於耳。
楊聲合上書,向後邊怒聲喊了句:“上自習,別吵了!”
可惜他不是班幹部,喊這麽一嗓子反倒會招來噓聲。
但他對這倒無所謂,他只是單純不爽想罵人;另外老陸從後門進來,與那群男生大眼瞪小眼。
結果當然是紙牌被沒收,後排男生集體被老陸趕羊似的趕去了辦公室。
楊聲心裡仍是不爽,靠在冰冷的牆面好一會兒,都不得排解。
“你還生那些人的氣啊?”皓月適時開口打趣道,她剛剛完成一道許久解不開的數學題,心情尚可。
“沒,雖然他們確實吵得人很煩。”楊聲瞥了眼蹙眉默寫單詞的薑延絮,順手扯了張便簽紙,“月姐,咱倆筆聊會兒。”
皓月點點頭,接過了便簽紙。
楊聲問著:“月姐你看過那麽多小說,怎麽看待向家人公布性取向一事?”
皓月了然地呼了一口氣,刷刷寫道:“我的想法是,順其自然。”
他們刷刷寫了半遝紙,皓月問楊聲,是不是擔心他和夏藏的關系因此影響。
楊聲愣了一會兒,回復道:“我只是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我和他的關系被家裡人知道了會怎麽樣。”
“應該會出問題吧。”皓月用筆尖點了點文字,猶豫片刻寫道。
少年人向往自由浪漫,但少年人也都知道自由浪漫之後的下場。
“我知道,但肯定不能這樣瞞一輩子。”楊聲苦笑。
“至少瞞到高考以後。”皓月認真地寫著,力透紙背。
“嗯。”楊聲撓了撓後腦杓,“感覺像做了件錯事似的。”
“怎麽說呢,掌握了話語權的大多數會被默認為是正確。”皓月寫道,“可這並不意味著小眾群體就是錯誤。”
“月姐,我覺得你大學得去考個哲學系。”楊聲煞有介事地寫道。
“借你吉言,不過我的心仍然向著漢語言。”皓月瀟灑地勾完句子,想起什麽又添了一句,“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開口啊,小楊同學。”
“謝啦,月姐。”
能有個人陪著聊會兒,楊聲感覺心裡踏實許多了,下課到夏藏跟前還神經質地蹦了蹦。
“比賽還沒開始呢,你別那麽激動。”夏藏按一按他肩膀,試圖使他冷靜。
周遭的同學都在聊著運動會上的趣事,嬉笑喧鬧充斥身旁,楊聲趁機把夏藏手腕一攥,冰冰涼激得夏藏一顫。
而他卻如同惡作劇得逞般,攥著人腕子遊魚一樣溜出重重人群。
“借過,借過!”
也不知道什麽事兒這麽急,原先的快走變為小跑,他們衝出人群,和門衛大爺遙遙一揮手,便踩著枯葉和路邊搖曳的樹影,踏進冷夜的靜謐裡。
由於奔跑帶來的快意,楊聲心臟猶如要飛出一群雪白的鴿子,撲撲棱棱、自由自在地,去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