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還沒過去,不蓋被子也不要緊。
夏藏這個鬧鈴聲,真是要命。
楊聲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正對上夏藏熟睡的臉。
唔,哥竟然還在睡,這鬧鈴那麽吵。
楊聲起了點兒壞心,在夏藏密密的眼簾前呼了呼手,夏藏枕著胳膊熟睡,沒半點搭理他的意思。
倒是那鬧鈴響過一遍,又來了第二遍的循環,楊聲耐著性子從枕頭底下摸索出罪魁禍首。
關掉,還世界一個清靜。
然後再輕悄地躺下來,細細地借著窗簾角投進來微光,從眉梢眼角打量夏藏的臉龐。
好白,應該是傳說中的冷白皮,五官單拎一個出來都不算出眾漂亮,但組合起來卻是好看的。
養眼嘞。
楊聲想,估計他和夏藏一直鬧不出矛盾,也是因為夏藏長相舒服。
沒什麽攻擊性。
“醒了?”那小扇子般的眼睫一顫,夏藏醒了過來。
“醒了。”楊聲喉結微動,輕聲應著。
“哥,晚上放學要一塊走嗎?”
“不了吧,各走各的,一塊回來還得排隊洗澡。”
“就我們倆,排隊也排不了多久。”
小倉鼠眼睛發亮,積極性很高。
夏藏再拒絕便顯得挺不近人情,他點頭答應:“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到這裡,後續過兩天再發…
第6章 Ⅵ
按照課表來,今天有語文、數學、地理三門晚課,和兩節自習。
但老師們都不約而同念在是開學第一天,晚課也讓他們自行學習,偶爾會進教室來巡查一圈。
再就是準許他們自由去辦公室問問題。
有兩年多養出來的學習習慣,以及完成了課本上的知識積累,楊聲自習起來倒輕車熟路。
不知覺就捱過了語文自習課,他將桌肚裡的數學試卷一抽,便要溜去辦公室找數學老師。
同桌是個斯文女孩,名字很有特色,叫邱光皓月,一邊起身給他騰出通道,一邊說:“我想借一下你的數學筆記。”
皓月姑娘一向對他照顧有加,畢竟楊聲一下課就不肯老實待在座位,姑娘每每克制住課堂帶來的困意,起身給他讓位子出去後才坐下繼續補眠;在他課堂與周公會面時給他提醒,讓他避開眾老師們灼灼的眼光。
所以楊聲很爽快地把本子交給了皓月,“有看不懂的字待會兒盡管問。”
嗯,他的筆記豐富且翔實,就是字兒不太中看。
皓月說笑道:“沒事兒,我反正也看習慣了。”
仔細想來,楊聲也和這姑娘做了一年多的同桌,自升入高二起。
老陸為著楊聲不影響他人學習,鄭重思考後把皓月安排為楊聲的同桌。
並警告楊聲說,要皓月成績下滑,他就為楊聲是問。
就蠻不講道理一班主任,當然皓月是班上有名的踏實學生,哪怕她身邊拴了隻猴兒,她都能心平氣和地繼續著她手頭的事情。
久而久之,楊聲也和她相處出了些默契。
哦,對,皓月也是班上少數不對楊聲和薑延絮起哄的女生,只是在那次打架事件發生後,平靜地問了他幾句。
其中之一是:“傷不要緊吧?”
其中之二是:“你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就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
為此,楊聲對皓月的尊敬又更上一層樓(之前是感謝她放哨之恩),叫“月姐”叫得分外殷勤。
輕車熟路來到教師辦公室,找到靠窗位置數學老師的辦公桌。
而那換了粉色系衣裳的數學老師楊憶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憶姐平時不上課的時候,人就顯得特別好相處;但她要是上課的話,楊聲狠狠打了個冷顫:那可堪比開了冰雪領域,方圓一整層樓都能被凍得掉冰碴子。
那還不是誇張,就夏天最熱的那會兒,班上空調都開到16℃,憶姐踩個恨天高噠噠進門,管空調的大兄弟就自覺地把溫度調到了27、8℃。
但一節課下來,大家都表示,這可比16℃的空調還要冷。
就心冷,膽兒也冷。
冷顫結束,趕緊把卷子拿到憶姐跟前,楊聲垂眸背手,有條不紊地開始提問。
私下問憶姐問題可比上課時候好多了,至少憶姐還能帶點兒笑容給他指出問題所在。
平時上課都是,所有人一律看黑板聽她講題,要在中途低頭或扭頭,她絕對能眼尖地將你從人堆裡挑出,用自帶寒氣的聲音點你起來罰站或者出去罰站。
數學課上沒有幽默調侃、也沒有無關話題的插//入,只有一道題再一道題,繼續一道題。
楊聲私心認為,數學課是所有課程中,效率最高的一門。
不是憶姐跟他同姓,他有所偏袒,就真的是同行襯托……這裡沒有內涵某位班主任的意思。
問題陳述完畢,憶姐也掃完了題乾要求,將卷子轉到楊聲面前,用塗了亮色指甲的食指點點卷面,“把題目念一遍。”
楊聲也不敢多問,規規矩矩把題目從頭到尾念了一遍……而後:“我知道了,老師,剛看漏了一個條件!”
憶姐依舊勾著笑意,但聲音卻嚴肅起來:“楊聲,你的數學成績我一直都不擔心,因為你確實腦子轉得快。但就是審題馬虎、容易急躁,這習慣帶到高考考場上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