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藏也有跟我說過你在哪個班級,我就從小藏以前的教學樓上去,過了個天橋,就看到你們教室了。然後你們班主任人不錯,跟我說了些你的情況,不過他好像誤會我是你媽媽的姐妹了,讓我跟你媽媽說,不要為些雜事耽誤你的高考。”
“嗯……陸老師他知道我和我哥的事情。”聞言,楊聲猶猶豫豫道,也不敢隱瞞。
“你倆還挺磊落的。”阿姨說笑道。
“主要是沒辦法。”楊聲老實說,“事兒鬧太大了。”
阿姨聽出他言外之意,寬慰道:“小藏他爸是那性子,你別跟他計較。”
“嗯。”楊聲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按捺下自己眼底流轉的神思。
他確實不會跟夏滿計較什麽,他只是想著還完相欠的東西,此生都不要再與那人有所瓜葛。
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夏藏。
他會和夏藏遠遠地離開這傷心之地,夏藏本就應該像很久以前像小時候那樣,永遠快樂並柔軟著。
和阿姨一道繞回4號樓,下課鈴聲響起,楊聲想了一想,這是到了中午放學的時候。
也懶得再上樓拿書包,楊聲就領著阿姨守三十四班的教室門外,見夏藏單肩挎個包從門裡出來,楊聲很有眼色地往旁邊一退,“將將,驚喜!”
阿姨歪頭輕笑:“兒砸。”
夏藏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把自己絆倒在地。
“想不到變成驚嚇了。”阿姨扶額無奈道。
楊聲已然將男朋友攙扶穩,回眸衝阿姨解釋說:“我哥是見著您太高興了。”
夏藏:“所以你倆啥時候關系變這麽好了?”
我就只是上了個課,怎麽出來感覺很多人生難題的步驟都被解決了?
母親說:“就在此時。”
男朋友說:“就在此刻。”
夏藏:“……”
啊這?
到底是陪母親去吃了頓午飯。
坐飯店的四方桌前,母親硬要夏藏和楊聲坐同一面,她自己坐對面,眯著眼將他倆左右打量,末了掏出手機,“哢擦”了張照片。
“媽,您這是幹什麽啊?”夏藏疑惑且無奈地問。
“拍照留念。”母親理所應當道,“剛聽老板說我倆兒子都長得帥氣,當然得拍下來好好看看嘛。”
雖說是老板的奉承話,而且明顯老板誤會了……夏藏默默吐槽著,卻也不戳穿母親什麽。
畢竟看到兒子的男朋友,心情總歸是有些激動的。
楊聲不知怎的又開始緊張起來,搓著大腿的手一直沒停過。
夏藏怕他又把手傷著,就悄悄抓過他放大腿上的手。
“別緊張。”夏藏說。
“我只是手癢,物理意義上的。”楊聲嘟嘟囔囔說,“剛在荷塘旁邊逛了圈,好像被什麽蟲子咬了。”
“是哦,剛我手背上也被什麽叮了下。”母親自自然然接茬道。
“明明都還沒到夏天。”楊聲歎氣。
“到夏天你們就多準備點兒花露水和青草膏。”母親說。
“阿姨,我覺著花露水沒什麽用吧,都不怎麽驅蚊。”楊聲說。
“你要買那種藍色瓶子的驅蚊水嘛,味道要比綠瓶子的衝些。”母親說。
夏藏:忽然感覺是我格格不入了。
於是悄咪/咪地把手縮回去,左耳進右耳出地聽母親和男朋友滔滔不絕地聊天。
總而言之,這與夏藏的預想稍稍有些偏差,哪怕他知道母親和楊聲都是頂溫柔的人,肯定不會出現像他倆遇見夏滿那種狗血劇情。
但這相處得過於友好,讓夏藏總覺得似乎應證了某句俗語,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不過他自己把自己泥塑了一遍可還行。
本想邀母親到他們合租的出租屋裡坐坐,都到樓下了,母親卻停了步子。
“小聲,你先上樓休息吧,我有話要單獨囑咐小藏。”
楊聲猶豫地看了看夏藏,而後在夏藏正想開口說“沒事,你上去吧”前,果斷扭頭上了樓。
“阿姨,你們聊!”
好歹對你男朋友表示一下擔心啊喂!
現在的夏藏愈發好奇母親到底跟楊聲說了什麽。
“來得太匆忙,要帶的東西很多都落在主城了。”母親沒管他各種欲言又止,垂眸翻找著隨身的小包,“還好最重要的東西沒忘記。”
夏藏莫名生出股不祥的預感:“您不會又給我弄張卡來吧?”
他以為剛剛搶著買單,就已經跟母親表明清楚他的意思了啊。
“不是給你的。”母親總算把物件摸索出來。
“給楊聲他也不要啊。”夏藏看也沒看,張口就來時,母親把物件遞過來,是一個藍色絨面的扁盒子。
“你就說是我給的,他肯定得要。”母親言之鑿鑿道。
夏藏接過盒子顛了顛,不是銀行卡,好像是什麽首飾。
忙打開看了,是一隻嵌了銀絲的白玉手鐲。
“這是你外婆傳給我的嫁妝,款式還算素雅,平時也能戴出去。”母親輕輕解釋說,“當然小聲不願意戴,也可以收起來,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