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灼又說,“我知道錯了,庭哥......你還有多少天在這兒?你就把我關這間屋子裡,我哪兒都不去,等你什麽時候消火了,吻我一下行麽?”
太卑微了。鬱清灼這輩子從來沒這麽卑微過。
就為了一個吻而已。
梁松庭又抱了他一會兒,然後把他放回到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下了,別的沒說,就說了兩個字,“睡覺。”
鬱清灼被他抱在懷裡,緊密得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
這間暗室仿佛帶有某種隱喻,像是梁松庭的心臟,冷了很久,沉溺了很久,幾乎失去溫度。但鬱清灼知道它會亮起來的,自己可以把它點亮。
他靠在梁松庭懷裡,用低啞的聲音,溫和地說“晚安”。
大概在幾個小時以後,具體是什麽時候鬱清灼也不清楚。他被弄醒了。
他有些恍恍惚惚地,但知道這事兒還沒完,人並未真的清醒,身體卻很配合。
梁松庭在他不自覺發抖地時候,沉著嗓子問他,“痛麽?”
鬱清灼抬手想去抱梁松庭,一面深呼吸著,盡力舒緩那種被撕裂的感覺,一面慢慢地說,“不痛......喜歡你對我做的任何事......”
梁松庭仍然是凶猛的,沉默的,他的熱度和冷度都很極端,帶有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過於激烈的情緒。
鬱清灼卻漸漸從裡面感受到越來越多的愛。
這一次又是多久,鬱清灼已經無法衡量,他的感受徹底混亂了。這一個下午和一個深夜,把他弄得沒一點好的。
梁松庭想要一個碎掉的他,他就無比配合地讓梁松庭一點一點把自己撕碎,咬碎,完全不反抗。
在昏過去之前,他很虛弱地和梁松庭說,“我愛你。”接著是更低的一聲,“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走了。”
就算是不完整的愛,和不完整的自己,也要執拗地留下來,不會再走了。
第32章 生日蛋糕吃不吃
第二次昏睡過去就是很長很長的一覺了。
鬱清灼連續睡了十二個小時以上,對於周圍的一切全無知覺。
他從來沒有這麽累過,整個人仿佛都掏空了,醒來以後也用了幾分鍾才慢慢恢復一些認知。
房間不是他記憶裡那樣整片的暗著,有一半的窗簾拉開了,秋日下午的日光投映在老舊的地板上,另一張床已經收拾乾淨。
鬱清灼坐起來喝水,梁松庭從洗手間裡出來,走到床邊坐下,問他,“餓不餓。”
鬱清灼埋下頭,揉臉。他明明是渾身酸軟無力的,揉臉的力氣看著卻不小。
梁松庭將他的手摁住,不讓他瞎揉。鬱清灼小聲嘟囔了一句,“剛睡醒不好看,別看。”
鬱清灼也是有顏值包袱的,尤其在梁松庭跟前,不允許自己太狼狽。
梁松庭將他的兩隻手都抓住,不給他反抗的余地,然後有意湊近了看他。
是,昨晚給折騰狠了,這會兒瞧著有點慘。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耳垂被梁松庭咬破了,兩隻眼睛也紅腫得厲害。
鬱清灼想要掙脫,梁松庭怕自己手勁太大弄著他,問了句話將他穩住,“生日蛋糕吃不吃?”
昨天鬱清灼來得突然,梁松庭著急去車站接他,沒顧得上買蛋糕。後來一進招待所就徹底亂了,根本想不到蛋糕那兒去。
今天一起床,梁松庭給附近的糕點店打電話訂了一個鮮奶油蛋糕。小縣城的烘焙水平不能要求有多高,但是服務態度挺好的,不出一小時糕點店就把蛋糕送到了招待所門口。梁松庭下樓去取回來了,現在就放在床頭櫃上。
鬱清灼果然不再掙扎,轉頭看見那個顏色鮮豔的蛋糕盒子,點了點頭。
他不怎麽願意說話,剛才說的那句“不好看別看”,聲音就很嘶啞。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著他昨晚發生了什麽。
梁松庭明明那麽凶狠地對待了他,但很奇怪的,鬱清灼並不覺得怕,他只是很心疼。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心疼過一個人。
如果沒有昨晚的那些失控,他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梁松庭的真實感受。
盡管鬱清灼曾經是任性的驕縱的,但也是真的愛過。梁松庭又何嘗不是呢,他只會愛得比鬱清灼更多,所以在鬱清灼走後他獨自承受和消化的那個過程也必定更為漫長。
當初那團火焰沒有真的熄滅下去,直到現在燒在他們身上仍是會燎傷人的。但是鬱清灼願意領受,還希望自己能幫梁松庭分擔一些。
盒子揭開了,梁松庭看著裡面的蛋糕,皺了下眉,說,“點個蠟燭,湊合吃兩口吧。”
這蛋糕賣相不怎麽樣,紅色果醬寫著歪歪扭扭的生日快樂,奶油上面鋪了幾瓣罐頭黃桃,看著有些寒酸。
鬱清灼用口型說“沒事兒”,還去牽了牽梁松庭的手,又用嘴型說:謝謝庭哥。
梁松庭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上。鬱清灼湊近了些,對著蠟燭許願。
晚了一天的生日願望,不知道還靈不靈。
梁松庭站在床邊,看著鬱清灼閉起眼睛的樣子。或許是他的錯覺吧,鬱清灼醒來以後的反應比他所想的更為平靜,好像是全盤接受了,不管梁松庭對他做什麽他都完全不在乎。
梁松庭盯著他,眼色很沉,然而鬱清灼對此渾然不知。他許完願,吹滅蠟燭,然後用手指沾起一塊奶油,放到嘴裡嘗了味道,仰頭和梁松庭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