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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的時候,梁松庭出去了一趟。昨天他借老鄉的麵包車是應急的,這已經借了一整天了,必須給人還回去。
他走之前沒有特意和鬱清灼交待什麽,就問了句晚餐有沒有想吃的。
鬱清灼聲音嘶啞地回應他,“庭哥你定吧,都行。”
梁松庭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回招待所的路上他給鬱清灼打了一次電話,沒人接。
梁松庭也不是很擔心,他走的時候鬱清灼就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估計這是又睡著了。梁松庭回到招待所三樓的房間,開門的動作放得很輕。
門打開以後,他站在門口定了定,沒有馬上走進去。
鬱清灼睡著了,床頭櫃上還擺著那個剩了一大半的蛋糕,靠窗邊的書桌上亮著一盞台燈,屋內的擺設和梁松庭離開時一樣,鬱清灼好像就沒下過床。
梁松庭說想把他關起來,他真的就乖乖地待住了。
梁松庭走進屋裡,關門的聲音也輕。他站在床邊,站了有半分鍾,看著鬱清灼的睫毛動了動,但是眼睛沒有睜開。
鬱清灼多麽聰明的人,心思比誰都玲瓏。梁松庭站在床邊半分鍾,他就能猜到梁松庭是怎麽想的。
他安安靜靜的躺著,低聲說,“這是你喜歡的麽,庭哥......”
梁松庭垂眼看著他,過了會兒,說,“是吧。”
“我跟領導請假了,也批了,在這兒多待幾天行不?”鬱清灼語速較慢,仍然閉著眼。
很多人躺著的時候,模樣都不好看。鬱清灼不會,他骨相漂亮,清俊又乾淨,不管是平躺側躺,臉部線條都一樣優越耐看。
梁松庭沒說話,伸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這就等於是同意了。
可以想見的,鬱清灼這一晚也睡得不安穩。
又是半夜給弄起來的,梁松庭這個習慣太壞了,非要等到鬱清灼整個人睡得松軟了也熱乎了,他要來弄人了,鬱清灼就算想反抗也是有心無力。
梁松庭壓著他,沉著聲說話,讓他並攏腿。
說到底還是自己心尖上的人,總歸知道心疼。梁松庭不會再照著前一晚那麽弄了,鬱清灼也受不住。
鬱清灼臉埋在枕頭裡,全程都很配合。就算發抖也是無聲地抖,伸手去抓梁松庭,不敢奢求多的,隻說庭哥抱抱我。
這一晚到最後還是沒有吻,鬱清灼交待出去的時候,意識斷片,眼眶有點濕,但是沒哭。
梁松庭埋在他頸間,咬他的喉結。鬱清灼仰著頭,喘了很久,等到意識恢復了,他抬手摸著梁松庭的後背,順著勁實的肌肉紋理往下摸,然後偏過頭去,親吻梁松庭的耳廓,低聲而篤定地說,“我的。”
輕輕的兩個字音落下,鬱清灼能感覺到梁松庭有一瞬的凝固,然而最終梁松庭沒有製止或反駁鬱清灼的說法,任他掐著自己的背,在那上面留了一道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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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清灼雖然請到假了,梁松庭還是必須去希望小學監工。實際上他自己也是乾活的,出的力氣不比那些工人少,頭盔和勞保手套一戴,哪兒缺人手他就去頂著。
周一這天還有一批捐給多功能教室的器材送到縣裡的快遞點,這些東西不是希望小學的標配,屬於梁松庭自己捐的。有投影儀投影屏、電子白板,中控台等設備,梁松庭得盯著人去搬貨,他還要負責調試設備,再手把手教給小學校長楊卯怎麽使用,總之事情不少。
出門前他去縣招待所的餐廳給鬱清灼帶了早點,鬱清灼當時還睡著。
梁松庭把雞蛋和米粉這些食物放在桌上,鬱清灼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蒙蒙地問他,“這麽早就要去學校?”
這還不到八點。
梁松庭走到床邊,鬱清灼從被子裡伸出手,這條手又白又修長,順著梁松庭牛仔褲的褲線往上摸,被梁松庭及時握住了。
梁松庭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裡,招待所的空調不給力,屋內比室外暖和不了多少。
“有事給我打電話。”梁松庭說,說完在鬱清灼頭上揉了一把。
“沒事。”鬱清灼說話聲音低低的,但不啞了,聽著去昨天更溫順些,“我不去哪兒。”
梁松庭走之前還問了他一句,“身上有現金嗎?”
鬱清灼這種少爺,尤其現在手機支付這麽普及了,出門不帶現金的可能性是很高的。這個小縣城裡有些店鋪還是要收現金,梁松庭擔心他一會兒想出去逛逛沒錢買不著東西。
鬱清灼先說“有”,接著又重複了一次,“我不去哪兒。”
梁松庭先前說的要鎖著他,那也就是情緒上來了說了幾句比較極端的話,實際上不可能真給鬱清灼關在這裡。所以鬱清灼說自己哪兒也不去,梁松庭沒有很當真,以為他到了吃午飯的點總是要出去的。
梁松庭一早就走了,到了下午五點才回到招待所,這已經是他盡可能早地趕回來了。
鬱清灼全天都沒主動聯系過他,還是梁松庭在中午給他發信息問吃飯沒有,鬱清灼很及時地回復“吃了”。
就短短兩個字,沒有標點符號沒有表情包,但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竟然很乖。
梁松庭自己刷卡開的門,屋內的情景讓他有點意外。
鬱清灼搬了一把扶手椅坐在窗邊,正在看書,他的後腦對著空調的出風口,湧出的熱風把他的頭髮吹得微微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