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灼慢慢從桌上坐起來,眼神還沒有聚焦,垂著頭呼吸仍舊凌亂。
梁松庭走到他跟前,抬手抹開他額前的碎發,沉聲問他,“還想要嗎?”
鬱清灼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梁松庭又說,“想要明晚繼續,來敲書房的門,我給你服務。”
說完伸手將鬱清灼一把抱起來,走出書房回到主臥,將他放在床上,拉起被子給他蓋好,這才轉身出了主臥。
鬱清灼躺在床上,漸漸回過神來。
梁松庭仍在生氣。他的氣怎麽這麽難消。寧可讓鬱清灼單方面享受,也不肯碰他一次和他同床共枕。
鬱清灼也許是因為他這樣冷酷之下又有極端的縱容,也許只是因為放縱過後還沒恢復理智,突然一掀被子,隨手抓了條睡褲給自己套上,徑直走去一牆之隔的客臥。
梁松庭竟然鎖了門,鬱清灼於是更加冒火。
他使勁拍門,叫著,“梁松庭,你特麽給我出來!你別躲起來自己弄,我們什麽都乾過了,到現在你裝什麽裝?”
鬱清灼這一周過得十分壓抑,一對戀人吵架拌嘴不可怕,怕的是無聲無息的冷戰。
他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擇言,接著又叫,“梁松庭你鎖門幹什麽,你是不是慫了?”
客臥的門當即打開,梁松庭扶著門框,無奈看他,說,“大半夜發什麽瘋。”
鬱清灼從中聽出那種他曾經在夢裡才擁有過的縱容,一時間鼻子發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站在客臥門框,盯著梁松庭,這一瞬間仿佛有了回到過去的錯覺,好像那個十八九歲的自己又回來了。
這種底氣原是梁松庭給的,鬱清灼知道自己不可以被對方故作冷淡的表象騙了,必須珍惜機會。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對梁松庭說,“聽好了,你已經原諒過我無數次了。這次也一樣,你沒得選擇。我再給你一星期的時間,你睡回主臥。”
作者有話說:
支棱起來了~
第45章 清灼是我愛人
梁松庭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瞬間助長了鬱清灼的氣焰。
他一下給氣笑了,說,“這麽囂張啊。”
他自己或許還未覺察,非得要鬱清灼這麽鬧一鬧,梁松庭的態度其實也在漸漸回到從前。
鬱清灼氣勢不減,又強調一次,“說一周就一周,不會寬限。”
梁松庭對上他的視線。鬱清灼眼尾紅潮未褪,眼神卻一點不躲閃。這一刻梁松庭竟然有點喜歡上了這種被他拿捏的感覺。
一周以後就是新年,他們總不能分居跨年。
梁松庭當下沒有應承什麽,他語氣平和,對鬱清灼說,“回去睡。”
清灼這時還不能勉強他,只是提了個十分幼稚的要求,“你給我蓋被子吧庭哥。”
剛才拍門找茬的時候他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要求蓋被子的口氣又變得軟乎乎的。
梁松庭沒有拒絕,沒有笑他幼稚,竟也真的陪他從客臥門口走回主臥。等到鬱清灼躺下,再把一床被子一床薄毯蓋在他身上。
他們一起睡覺時只需要一床被子,不是鬱清灼抱著梁松庭,就是梁松庭抱著他睡。
現在分居兩室了,鬱清灼給自己加了床薄毯。
鬱清灼在昏暗的房間裡看著梁松庭,對他說晚安。梁松庭也說晚安,然後離開主臥,輕輕帶上門。
這一晚有些小小的戲劇化,兩個人好像鬧了一場,又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但這絕對可以算是鬱清灼回國以來在梁松庭跟前最為任性的一回,可這也並不是壞事。
世界上沒有不吵架的戀人,就算是最好的關系也要經得起一點波折。
梁松庭並非有意和鬱清灼疏遠。只是七年分別讓他心有余悸,鬱清灼骨子裡的自負和意氣也在時刻提醒他,他們會不會重蹈覆轍。所以他說要過了自己這一關,這是實話,他的確需要一點時間。
自從這一晚過後,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又緩和了一些。
第二天晚上,鬱清灼與研究所的同事聚餐。快過年了,各種活動總是不少,鬱清灼雖然不是編制內的人,但他業務能力沒得挑剔,在單位裡行事低調友善,和同事相處都很融洽。
當晚他喝了一些酒,梁松庭開車去接他。坐在車上,他朦朦朧朧地對梁松庭說,“今晚有好幾個同事要給我介紹對象。”
梁松庭挑一挑眉,問他,“你怎麽說?”
鬱清灼掀起袖子給梁松庭看那串戴在手腕上的琉璃珠,笑著說,“我告訴他們,這是定情信物。”
二百余元的小東西,鬱清灼卻一直戴著。梁松庭對他有情有義,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梁松庭不再說話,看著車外的道路專注開車。
到家以後鬱清灼去洗澡,他進了浴室正在脫衣服,梁松庭從外面叩門,對他說,“洗澡別鎖門。”
鬱清灼把門打開,他已經脫掉了上衣,下身的休閑褲還穿著,此時上身的肌肉線條,每一塊皮膚紋理,無不性感誘人。
梁松庭知道他是故意給自己看的,視線也並不避開。
鬱清灼噙著笑,因為喝過酒,臉上的紅暈還余淡淡一層。他明知故問,“庭哥也要來?”
梁松庭被他撩習慣了,知道反正今晚做不成,心如止水,說,“水別開太熱。”
他只是擔心鬱清灼酒後洗澡有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