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菲挑了挑眉,說,“梁哥他們還不太一樣,他跟鬱清灼那是從小就認識的感情,分了只會更痛。”
他的神色和語氣都頗為冷靜,說的話卻充滿了同理心。
祁嘉不出聲,看著他,繼而伸手攬了一下他的肩,從一個外人不容易看到的角度,低頭在他側頸輕輕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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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清灼離開酒店,回程的路上車開得很慢。
這都過了將近七年了,他一想起路白菲描述的那種場景,也許有過無數次聚會,朋友們都在KTV裡坐著,唯獨梁松庭不唱歌。鬱清灼就有個衝動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他一直是有些逃避去想分手那前後的事的,也知道那是自己錯得最離譜的一段。
每次都是他說要分開,然後掐著時間,算著梁松庭是不是該冷靜透了,再不挽回就沒有希望了。鬱清灼又還是想回頭,覺得自己放不下,於是去找梁松庭複合。
鬱清灼總是有辦法讓梁松庭妥協讓步,甚至到最後還為他去了一趟英國,在那裡陪了鬱清灼一周。
對於這份感情,梁松庭動心在先,或許他有過各種難以割舍,也一直在等鬱清灼長大。可是單方面的包容卻最終沒能換來另個人的成熟懂事,反而縱得清灼連對感情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
這樣的分手前後鬧了三次,梁松庭一直沒狠下心和鬱清灼斷掉。
直到那場車禍突然發生,梁松庭的父親梁雁誠當場身亡,鬱清灼的母親坐在副駕也受了重傷。
從此一切都打碎了,無法挽回,因為有恃無恐而又一次提出分手的鬱清灼再也沒能聯系上梁松庭。
梁松庭切斷了和他的所有聯系,拉黑了他的微信。這次的分手終於一語成讖。
鬱清灼把車開到了正在裝修的那套房子裡。自從梁松庭接手以後,他一直都沒來看過。今晚也不知怎麽想的,車開著開著就到了酒仙橋這邊。
鬱清灼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屋裡變化挺大的,格局和軟裝都變了。他先去工作室那一間看了看,一進入就覺得整個空間特別安靜,降噪門窗的效果挺明顯的。牆邊還放著一個包裹起來沒有拆封的大桌子,應該是梁松庭給訂購的多功能修復工作台,已經到貨了。
鬱清灼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他走到陽台上,吹了一陣風,把手機掏出來點開微信,慢慢敲出一行字發給梁松庭。
——庭哥,別忙太晚了,早點休息,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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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天的下午四點,梁松庭和團隊的幾個人一起飛回了首都機場。
這次去廣州錄製,一行人帶著隨身物品都比較多,等著行李提取又過了半小時。
飛機落地以後,梁松庭給鬱清灼發了一條信息,說到了,還要取行李。
清灼那時已經在機場等著了,回復他:不著急,在出口等你。
這前後加在一起,他們也有快20天沒見了。
助理蔣舟一邊拖著行李一邊和所裡的司機聯系,讓對方在停車場裡等著大家。梁松庭在旁邊說了句,送你們吧,我不用送了。
周圍的幾個同事聽了都一齊扭頭去看他,其中一個和梁松庭比較熟悉的,笑著問了句,“這什麽情況啊,有人來接?”
梁松庭也沒說什麽,抬眸看了一眼湧動人潮紛紛走向的那個出口。
他個子高,視野也好,加上鬱清灼的外形也打眼。這幾天下雨降溫了,鬱清灼穿了件細針的薄毛衣,背著個背包,站在一根圓柱旁邊。
梁松庭看到他的同時,他也視線也正好迎上來,衝著梁松庭招了招手。
第21章 不問結果的那種
當著梁松庭那些同事的面,鬱清灼表現得挺溫潤有禮的。
梁松庭走到他跟前,他立刻伸手要去幫忙拉行李,梁松庭沒讓,抬手給擋了一下。
鬱清灼本來樣子就好看,今天又穿了件米白色的薄毛衣,襯得他皮膚也白,更顯得氣質乾淨了。
一個女同事打趣問梁松庭,“哪裡找來的小帥哥給你接機,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梁松庭一向話少,沒接這茬。鬱清灼本來安安靜靜走在他身旁,聽到別人問起了,就朝那個女同事點了點頭,說你好。
鬱清灼從前是很自我的一個人,也不會在意這些和梁松庭有交集的朋友同事。
他不會為了梁松庭的面子而去迎合誰,更不會主動去和梁松庭身邊的朋友社交,但是今天從航站樓走到停車場的一段路,鬱清灼一直和幾個設計師客客氣氣地聊著,說話也很知道分寸。
別人問他怎麽認識梁松庭的,清灼就說,庭哥從小帶著我玩呢,沒有他我都不知道在學校挨多少揍。又說,年初我回國了,這邊還沒什麽朋友,有空就找庭哥聚聚。
總之把話說得很圓融,一點沒有透露他們之間有任何逾越的身份,就是把自己擺在普通朋友的位置上。
梁松庭的取向其實早就半公開了,事務所裡一些資歷比較老的同事也是知道的,也都不覺得有什麽。剛才這些人還以為鬱清灼是梁松庭新交往的人,可是聽他這麽一說,眾人又不確定了,隻覺得這麽好看的一個男生,為人還這麽謙和,對他的印象很加分。
步行到停車場的這一段,梁松庭基本沒怎麽開口,鬱清灼獨自把那些提問都應付了下來。
進入停車場以後眾人分開上了兩輛車,造詣事務所的那輛別克商務車先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