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展結束,時間充裕,岑裡又恢復了晚上銀塔的兼職。
下班從側門一走出去就看到了那個高挑的身影。
周澈正在打電話,看到岑裡走出來就衝手機說了句“有事,不說了”便把電話掛掉,走過來對岑裡說:“走吧。”
“……”
周澈的耐心和固執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晚上有課就下了課來銀塔側門守著,如果沒課就直接進裡面找個單人座。
周圍全是五光十色的夜出動物,獨他一股清流拿了個筆電在嘈雜喧囂中搞建模,金絲邊眼鏡一戴,對前來搭訕的男男女女視若無睹。
“……”岑裡總覺得這麽不是個事,好幾次都認真嚴肅地起了個話頭,周澈就安靜聽完,也不說話,片刻後半垂著眼,說:“你是不是還是覺得和我待在一起……難受,我知道——”
“……沒有的事,”岑裡打斷他,“你不要多想。”打好的腹稿就又這麽天折了。
今天沒有下雪,大學城裡的商業街夜市很熱鬧,周澈從書包裡拿出一條圍巾遞給岑裡:“你戴。”
岑裡說:“我不冷。”
周澈垂目光緩而輕地掃過他臉上,低聲提醒:“你的耳朵凍紅了。”
岑裡看了一眼他,周澈就又說:“這條我沒怎麽戴過。”
“……我不是——”岑裡放棄解釋,就直接拿來圍上了:“謝謝。”
“餓嗎?那家魚肉雲吞還開著。”
岑裡說:“不了”,周澈低下頭,又聽見對方說:“吃燒烤嗎?我請客。”
周澈看了他一眼,說:“走。”
岑裡平時不參加聚會,吃喝玩樂的地方不熟,周澈帶他去了一家403宿舍經常去的燒烤店,點了黃花魚、秋刀魚和鱈魚。
岑裡嘴裡吐出一排完整乾淨的魚骨,周澈盯著他嫩紅的舌尖,問:“為什麽突然請我吃夜宵。”
岑裡看了一眼他,很直接:“有話跟你說。”
周澈脊背一僵,揣測這是不是“最後的晚餐”。
他手指摩挲著杯子,垂下眸問:“你要說什麽?”
岑裡目光平靜,挑了下眉:“你覺得我要說什麽?”
周澈捏緊杯子,聲音低了些:“我不知道。”
岑裡看了他許久,直到周澈重新把眼睛抬起來,他才很淡笑了一下,沒什麽辦法地輕聲說:“周澈,你以後別再騙我了。”
周澈一頓,仿佛聽懂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呼吸急促了幾分,表情維持著平靜,鄭重道:“不會再騙你。”
岑裡看著他,狠狠咬了一大口手裡那根黃花魚。
周澈嘴角不自覺翹了翹。
他的小貓,好像又回來了。
吃完散步回家,周澈問:“明晚還是早班?”
“不是,明晚有人訂了——不是,”被溫水煮到一半的青蛙忽然醒過神來了,“你不用浪費時間每天——”
“不是浪費,”周澈打斷他,眼晴在燈光下格外漆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鍾我都覺得很珍貴。”
岑裡嘴巴張了張,望向他的目光軟了下來。
周末晚上的銀塔異常熱鬧,有人訂了舞台下面正中心的大圓桌辦生日趴。
岑裡整晚都在忙碌,上酒的時候有人直接把酒杯遞mofa÷*學!院…整 理到他面前:“來一杯?”
岑裡抬頭,這才發現這桌坐的都是些誰。
上回在球場揚言要把貓房跟鳥窩掀了的那幫體育生。
坐在最中間的那個朝他笑了笑,岑裡至今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
看來是今晚的壽星,岑裡眉眼淡淡:“我不能喝,店裡有規定。”
清明谷雨
是誰拿捏住了貓貓!!是誰!貓貓就是這麽傲嬌又心軟捏(前面還有一更,不要看漏了捏
第35章 湯圓
周圍的人起哄:“規定還不是人定的,我們廖哥和你們經理是朋友,和他說一聲就行。”
岑裡看了一眼這個留著平頭的體育生,拒絕道:“不用了。”
對方被他冷靜清明的眼神看得愣了一瞬,岑裡低下頭去收拾桌上己經空了的盤子,那人馬上又覺得自己失了面子,仗著人多勢眾,道:“岑裡,都是同學,這個面子都不給咱們壽星,不合適吧?”
不單單是為了兄弟那點心思,而是岑裡在之前的新生杯中一直都在他們的敵方做志願者。
一場球,場上有周澈,場下有岑裡,那幾乎就沒對方什麽事了。
全場女生們的目光、掌聲、呐喊喝彩都是給他們的,體院一個個血氣方剛自視甚高的男生哪裡受過這樣的憋屈,更別提他們跟杜煬董帆幾個因為球場的事有過齟齬,此刻也多少存了故意為難岑裡的意思。
廖佑知道最近對方和周澈突然走得很近,總是成雙入對出現在食堂、圖書館……他有些焦急起來,盯著岑裡:“一起來吧,待會兒還會切蛋糕。”
岑裡不卑不亢:“工作有工作的規定。”
那男生忽然湊過來,離岑裡很近,笑著說:“那要是工作沒了呢?”
岑裡鎮定地往後退了一步,心裡默默背誦《人類社會行為準則》第九十六條“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幽靜地看著他他:“什麽意思?”
對方舉起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沒什麽意思,別緊張,只是上回看到你和周澈他們也喝酒了,院花不會區別對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