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也別太擔心,就在大學城裡,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
直到晚上,岑裡還是沒有回復鬱原,周澈面色嚴肅地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在,有些擔憂地問他怎麽了。
“沒事。”周澈沒有心情說笑,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書包拿出手機打開每一個通訊平台檢查有沒有漏掉對方回復的信息,會不會一打開遊戲,岑裡已經回來了。
董帆和杜煬相視一眼,說:“室長,真沒事啊?你這幾天睡的有十個小時嗎?”
“我沒事,”周澈心不在焉地匆匆劃過每一個界面,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還是隨口問了句,“你們最近有見過岑裡嗎?”
“院花啊,”董帆轉著筆道,“沒見過。”
許閔也搖頭。
杜煬頓了一下。
周澈注意到了,直白嚴肅的眼神直直逼著他。
清明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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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初雪
“咳……”
周澈眉心蹙得極緊:“什麽時候?”
杜煬本來還因為把書弄髒了有點心虛所以一直沒敢提這件事,以為就算過去了,但看周澈這麽嚴肅緊張,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正了臉色,說:“就前天傍晚,馬哲課前。”
杜煬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還幫我撿你的書來著,後來我趕著去上課,就沒來得及問他去哪兒。”
周澈握手機的手緊了緊,骨節凸顯分明,露出青筋,但看起很平靜:“《西方經濟學》對嗎?”
岑裡撿的那本書。
“是吧。”
“他還撿到了我那張明信片,對嗎?”
“你怎麽知道,”這個杜煬倒是記得清楚,畢竟周澈那麽寶貝那張紙:“是他幫你撿的,壞了?”
周澈面色依舊是那麽鎮定平靜,只有眼中徒然散去的光彩透露了他的慌亂和頹敗。
懸在頭頂上的那把劍終於還是落下了,落得毫無征兆,落得猝不及防,落得斬釘截鐵乾脆利落,完全不給他預留準備的時間。
設想過很多次謊言被戳穿時的場景,或許是岑裡憤怒地來找他再打一架,或許是怒氣衝衝地質問、討伐他的卑劣,或許是把他所有的通訊好友拉黑屏幕從此形同路人,但唯獨沒有預料過會是這樣一種。
悄無聲息地消失,消失得乾乾淨淨,仿佛這個人沒有出現過。
這樣反而讓人更加擔憂。
周澈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親口坦白,可陰差陽錯機緣錯失,謊言偏偏以他最害怕的那種方式被拆穿。
現在的岑裡只是知道了0719就是周澈,如果再知道了周澈已經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會怎麽樣,周澈唇抿得極緊,不敢深想下去。
周澈打開手機,近乎無望地在聊天框裡發送著單向的信號:【岑裡,抱歉,你……還願意和我談談嗎?】
【我欠你一個道歉。】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沒有資格和立場祈求你的原涼,只是還有有些話,希望能當面和你說。】
【如果你決定不給我這個機會了,可以回復一聲鬱原師兄嗎?他也很擔心你的安全。】
不出所料,都沒有回應。
周澈隻好說:【岑裡,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周澈就去了岑裡在校外租的房子,不知道確切的門牌號,只能在小區裡等著。
岑裡一直沒有出現,周澈除了上課就是來這兒守株待兔,不抱希望地等待,有時候累了就拿出手機給岑裡發信息。
他在聊天框裡打下一大段字,刪除,重新打,再刪。
他知道岑裡不會看,而且他欠對方的解釋和抱歉也應該、必須當面說出口,躲在虛擬的網絡背後太輕飄飄了。
他有很多話想對岑裡說,不為自己辯解開脫,也不是想求得原涼,他唯獨希望岑裡至少知道一件事,他沒有被拋棄,也沒有性格不好,這種自我否定似乎在岑裡心底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他那種下意識的自我反省和遊離於人群和集體的防備與疏離讓周澈後知後覺地心痛、愧疚、不得安生。
經年傷疤鮮血淋漓未得愈合,曾經那麽活潑、黏人、撤據張揚的小貓變得傷痕累累、滿身防備,這是他一手造成的。
周澈痛恨自己的年少無為、任人擺布,也想從此以後千倍萬倍補償給他,可這聲遲到的解釋和道歉或許受害者早就不需要。
周澈一連在小區守了一個星期,來來往往的居民都眼熟他了,那麽招眼一大帥哥杵在門口,面色淡淡,眉眼沉默,無懼人來人往,保安甚至閑著還會跟他搭幾句話。
“哎呀惹對象生氣了吧帥哥,這都第幾天了。”
“……唔朋友生氣了。”
“哦,原來還沒追上啊。”老大爺拆穿他,普通朋友哪兒有往人家樓底下一站就是七天的,這個不死不埋的勁兒連那些真的談上朋友的都未必這麽緊著,“那你這效率不大行啊。”
“……”
老大爺揭開保溫杯:“冷不冷?進來喝杯熱水吧。”S市已經進入了冬天最寒冷的時段,寒潮仿佛是一夜之間洶湧襲來,小區的樹木上凝了霧淞。
周澈怕錯過岑裡,搖搖頭:“謝謝,不用了。”
老大爺烤著暖爐:“你這樣乾等不行啊,看到那邊天沒,晚上肯定要下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