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出來堵住薑鉞路的十幾人裡有一人,看著昂萊和薑鉞出去,立即拿起手機發信息。
已經走到門口的昂萊突然回頭,從腰後掏出一把槍,對著他一槍。
嘭!
他的手機和胸口一起被打穿,兩邊的人連忙退,看著他倒下去,血緩緩地流出來浸了一地。
昂萊語氣平淡地說:“如果剛才的話傳出去一個字,你們全都別想活。”
薑鉞往朝地上的人看去,登時一股寒氣從腳底冒起來,昂萊無事般地對他笑了笑,“別看了,死人有什麽好看。”
兩人終於走出了會所,躲在樓上偷看的阿昆眉頭都快皺粘起來,他對薑鉞談不上什麽情義,但好歹算是同胞,看到薑鉞竟然不要命地混進了毒窩,這一去多半是有去無回的。
他不知道薑鉞是什麽原因這麽不要命,可是想起薑鉞之前來找他時的眼神,決絕得像是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作為一個唯錢是從的人,阿昆最後的一點良心作祟,想到昨天的嚴老板,薑鉞跟他肯定關系不一般,他決定悄悄去通知一聲。
第40章
一輛改裝過的高大越野車停在了海邊的別墅前, 車門從裡推開,嚴既鋒的長腿從車裡邁出來,往房子打量過去。
別墅已經有些年頭了, 風格透著上世紀的繁複奢華,雕花的鐵藝大門敞開, 林叔從裡面走出來, 站到了嚴既鋒面前,恭敬地垂下頭說:“嚴先生, 先生請你進去。”
嚴既鋒朝林叔瞥了一眼往裡走去,身後的保鏢緊隨其後。房子裡透著比外面更加濃重的陳舊感,甚至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林叔跟在他旁邊, 突然說了一句,“小鉞是在這裡長大的。”
嚴既鋒下意識頓了頓腳步, 他不意外對方認識他, 他在調查薑東鳴,薑東鳴肯定也調查他, 他和薑鉞的關系並不是秘密。
這時房子裡面的通道開出來一輛輪椅,他轉眼看去, 對上了薑東鳴的視線。
“好久不見,既鋒。”
薑東鳴的輪椅停在嚴既鋒面前, 打量著嚴既鋒。
嚴既鋒也打量著薑東鳴, 他最後一次見到薑東鳴是在他被送去鄉下的老宅前, 他被送去的提議就是薑東鳴提的。
那時他媽的夢遊症嚴重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無論他睡在哪裡,他媽夜裡總能找到他, 沒有人知道他媽是怎麽開鎖進去的, 只知道他許多次都差點死在他媽手裡。
第二天醒來, 他媽總是哭著說不是願意的,甚至跪下求他原諒。
而嚴定平因為在外面有情婦,他媽又白天大多數時候是正常的,嚴定平不想被罵故意把原配妻子送去精神病院,所以聽了薑東鳴的建議,把他送走了。
嚴既鋒居高臨下地看著薑東鳴,輕聲一笑,“二叔,你的腿怎麽了?”
“廢了。”薑東鳴答得滿不在意,真如見到了多年不見的侄子,露著親切的笑說,“馬上中午了,一起吃飯,慢慢聊。”
“不必了。”
嚴既鋒眼神倏地冷下來,朝著薑東鳴走進了一步,房子裡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像是怕他要對薑東鳴動手。
他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面不改色地俯視著薑東鳴說:“去年那起案子,背後操作輿論的,是你。”
薑東鳴坦然承認,“我只是稍微推了一下。”
嚴既鋒倏地仿佛牙齒都咬出了火,質問薑東鳴,“你想得到什麽?讓薑鉞成為眾矢之的,你很滿足?”
薑東鳴隨意地看著他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把他推上風口浪尖的人是你,讓他失去工作的人也是你。”
頓時,嚴既鋒無法反駁,雙眼幾乎要燒起來一般瞪著薑東鳴。
過去了十幾年,薑東鳴除了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幾乎沒什麽變化,連那股變態的氣質都還和以前一樣,戲謔地看著別人痛苦再露出微笑。
“薑東鳴,既然你放棄了原來的名字,那就和嚴家沒有關系了。我不管你想得到什麽,薑鉞的事你別再插手,我也不會讓他再回到你這裡。”
薑東鳴對著嚴既鋒狠戾的眼神,突兀地笑起來,平靜的語調卻滿是挑釁地說:“既鋒,你跟你爸還真是像,自以為是的深情。你要是真的對他好,他怎麽會回來?你毀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活下去三個字就仿佛扎進了嚴既鋒眼中的刀,他倏地地撲上去掐住了薑東鳴的脖子,後面薑東鳴的保鏢立即圍上來,又被嚴既鋒的保鏢擋住。
薑東鳴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保鏢都僵持不動,嚴既鋒眼中仿佛有兩隻野獸在衝撞一樣盯著他,“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我照顧他,養大他,教導他,疼愛他,不然你哪來的機會能睡到——”
嚴既鋒的手倏然用力,後面的保鏢又對峙起來,他聲音冷到了極致說:“嚴肅鳴,你不會以為我還在乎什麽血緣,不敢弄死你?”
薑東鳴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聲音不暢地回答:“我是薑鉞的、父親,你可以——試試殺了我——他會不會原諒、你。”
嚴既鋒的動作一僵,然後用力地甩開了薑東鳴,往後退開拍了拍手,像是拈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薑東鳴揉著脖子說:“你要是真想幫他,就幫他找到害死他爸的真凶,殺了他替他報仇……然後帶他回國,不要再回來。”
嚴既鋒打量起薑東鳴,感覺薑東鳴話裡有話,他還沒想明白,剛帶他進來的人忽然拿了一個文件袋走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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