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不記得?你去了哪裡會不記得?怎麽會不記得!”
“薑鉞!”
周添連忙拉住薑鉞,薑鉞現在的反應就像走火入魔了般。
薑鉞轉過頭來直盯著他,眼神卻沒有焦距地說:“他說他撈到了阿嚴哥!他不記得在哪裡兒,怎麽可能不記得!”
“薑鉞!他沒有這麽說!”
周添吼了一聲,薑鉞卻沒有冷靜下來,推開他又去抓男人,但還沒碰到就被一隻手撈住了。
薑鉞感覺被一雙溫暖的手抱住,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叫他,那聲音擊碎了他耳邊無數嘶吼的幻音,到了他耳中。
“薑鉞,我在這裡。”
嚴既鋒還是跟來了,他看到了薑鉞嘴裡念著阿嚴哥的樣子,知道那叫的不是他,他還是抱住薑鉞,輕柔地說出這一句,表情在薑鉞看不到的地方咬牙切齒。
薑鉞忽然推開他,抬頭仔細觀察著他,忽地笑了。
“阿嚴哥,我就知道是假的,你一定沒事的,你說的跳進海裡裝死就不會死。”
嚴既鋒對著薑鉞的雙眼,他想問這話是誰說的,現在究竟叫的是誰。可薑鉞的樣子看起來太脆弱了,仿佛他一碰就要碎了般。
他輕輕把薑鉞抱回來,安慰地說:“沒事了,我們回去。”
他牽起薑鉞的手要走,薑鉞卻釘著腳不走,他不明地看去。薑鉞雙掙開了他的手,又拿出打火機捏緊,然後抬起頭看了他好半天突然說出一句。
“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
嚴既鋒幾乎要吼出來,薑鉞的眼神卻像是認不出他是誰般,直愣愣地一片虛無。
“薑鉞?”
他伸手,薑鉞鼻間忽然落下來兩行血跡,接著整個人向下倒去,那個他一直捍緊在手裡的打火機,也隨之落下去。
嚴既鋒連忙接住了薑鉞,看著薑鉞瞬間蒼白下來的臉,他咬緊牙什麽也沒說,撿回了打火機,放回薑鉞口袋裡,抱起薑鉞往船回去。
第27章
# 027;
醫院病房的大樓已經陳舊了, 病房外的走道牆壁發黃滿是痕跡,嚴既鋒筆直地佇在薑鉞的病房門外,一身肅殺的氣勢。
旁邊解釋病情的醫生沒由來地感到戰兢, 小心翼翼抬起頭,嚴既鋒過高的身高讓他更有壓力了, 掃了嚴既鋒的臉一眼, 被嚴既鋒毫無表情的眼神冷出了一個寒顫,他連忙低下頭重新組織了一遍語言, 用本地話開口。
“薑先生是因為突然地情緒激動,導致神經受刺激,一時失調所以流鼻血。留院觀察一天, 如果沒有再出現別情況就可以出院了。”
這裡醫療條件不是太好,連單人病房也只是幾張病床變成了一張稍大的床, 病房裡什麽也沒有。
嚴既鋒想立即帶薑鉞回國, 又擔心路上發生意外,只能暫時先住在這醫院裡。
他煩躁又耐心地聽醫生說完, 隨口地回了一聲,“嗯。”
然後呢?醫生緊張地又小心朝嚴既鋒瞥去, 這個男人在病人送來後一直在外面,眼神就簡直和死神一樣可怕。他以為是嚴既鋒擔心病人, 現在卻只有這麽一個反應?
他等到片刻, 嚴既鋒的氣場讓他不自覺雞皮疙瘩往外冒, 最後確定嚴既鋒確實沒有別的指示了,連忙轉身,跑了。
“怎麽樣了?”
趙穎傑看醫生就這麽走了, 下意識問出口。
在遊艇上時他以為嚴既鋒真的不下船, 結果薑鉞沒走多遠就跟去了, 沒過多久嚴既鋒抱著暈倒的薑鉞回來。薑鉞雖然瘦,但體格在那兒,肯定不輕,嚴既鋒抱了一路,額頭的筋都冒出來了手一點也沒下滑。
他當時真嚇了一跳,嚴既鋒上船隻說了一句「去醫院」,就抱著薑鉞進船艙。他以為出了什麽,好在薑鉞只是流了鼻血。
但正常人流鼻血不應該暈倒,剛醫生的話完全沒聽懂什麽意思,問完才想起來,又說:“要不要找個翻譯?醫生剛說了什麽?”
“訂明早的機票回國。”
嚴既鋒隻回了他這一句,他怔了怔立即驚訝地瞪起眼,“你聽得懂N國話?我怎麽不知道?”
這一刻,趙穎傑深刻地意識到和嚴既鋒的差距,他和嚴既鋒在國外讀一樣的學校,嚴既鋒一邊賺錢,一邊搞事,竟然還有時間背著他學習N國這種小眾的語言?
嚴既鋒沒打算理他的問題,他隻好自己繼續問:“那、現在還找不找嚴越欽了?”
“找,他就是只剩一堆白骨也給我找回來。”
嚴既鋒這一句話說得不輕不重,卻仿佛穿透了南極的冰,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趙穎傑知道嚴既鋒和他大哥沒什麽感情,但也沒像網絡八卦寫的嚴既鋒視嚴越欽為眼中釘。
這幾年嚴既鋒一直在找嚴越欽,他也弄不懂嚴既鋒找嚴越欽的目的,畢竟嚴越欽早在嚴既鋒回國前就離開嚴家沒消息了,嚴家現在已經完全在嚴既鋒的掌控中,找不找得嚴越欽都影響不了嚴既鋒的位置,嚴既鋒對找嚴越欽這事也從來沒多大的情緒,仿佛是一個例行任務。
然而,這一刻趙穎卻明確地感覺到,嚴既鋒恨極了嚴越欽,像是要把嚴越欽找出來挫骨揚灰般。
“嚴既鋒,你要是真在乎薑鉞,就別用這種態度。”
周添突兀地朝嚴既鋒開口,他一直在薑鉞病房外的椅子上坐著,到醫院這一路他都在想,到底把嚴越欽的消息告訴薑鉞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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