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鉞最後那個樣子嚇到他了,比起當初嚴越欽出事時薑鉞還是一條等著覆滅的小船,現在卻仿佛已經沉了一半了。
嚴既鋒眼神往下沉了沉,轉向周添看去就如嚴鬼一般,滿是警告地說:“不管你有什麽打算,都改變不了結果。嚴越欽是死是活,能不能找到,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麽。薑鉞都是我的人,記住了嗎?”
“你根本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麽,你這樣只是在逼他,你會後悔的——”
嚴既鋒不理周添,轉身走進了薑鉞的病房,隨手把門關回去,也關住了周添的話。
病房裡安靜得沒有聲音,嚴既鋒走到病床邊,一眼不眨地看著薑鉞。
他從來沒有這樣安靜地看過薑鉞,忍不住坐到床沿抓起薑鉞的手,把手指擠進薑鉞的指縫用力握緊,再微微俯身,另一隻手碰到了薑鉞的臉。
薑鉞的臉色還是很白,緊閉著眼睛,仿佛童話裡的睡美人一樣。
嚴既鋒想到這裡輕笑了一聲,越看越覺得薑鉞像是他的睡美人,手指不自覺就抹到了薑鉞的唇上。
薑鉞的唇長得非常好看,多一分薄了,少一分又厚了,形狀和觸感都恰到好處,微微啟唇的樣子仿佛在邀請他去親。
他用指尖把有些發白的唇色抹得紅豔,然後按進了薑鉞嘴裡,貼下去在薑鉞唇邊低聲地說:“薑鉞,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在這裡艸你。”
薑鉞睜開了眼,猛不迭就和嚴既鋒的視線撞在一起,巧合得嚴既鋒以為他剛才是裝睡,一聽要他艸就不裝了。
“怕了?”
嚴既鋒曖昧地一笑,更惡劣地去欺負薑鉞的唇,又將水漬抹在薑鉞耳垂的紅痣上,他貼下去舔了舔薑鉞亮晶晶的嘴角,“放心,我關門了,你發騷的樣子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薑鉞不出聲,他驀地不自信了,下意識加了一句,“對吧?”
過了半晌,薑鉞還是不說話,也不動,隻睜著眼睛望著他,仿佛真的是一個精致的玩偶。
“薑鉞。”
嚴既鋒忍不住沉下了聲,他一直克制不去想的念頭又冒出來,翻身上了病床半撐在薑鉞上面,捏著薑鉞的下頜語氣溫柔卻滿是質問地說:“怎麽不叫我了?”
薑鉞忽地轉臉避開他的視線,他驀地又扳回來,逼薑鉞直視著他,“你叫我什麽?我是誰?”
“嚴既鋒,我累了。”
嚴既鋒有一刻仿佛腦子僵信了,他的名字像是什麽嚇人的詛咒一般,想不到會從薑鉞嘴裡說出來。
薑鉞連他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都沒有完整地叫過他的名字。
可緊接他就想來,這也不是薑鉞第一次完整地叫他的名字。仿佛他的名字對薑鉞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完整叫了就有什麽不一樣了。
嚴既鋒沒由來地笑了,只是笑得毫無溫度,他的手又壓進了薑鉞的嘴裡,染了滿指的水漬,他從薑鉞的下巴一直抹到了鎖骨上面,然後低下頭去咬在薑鉞脖子的疤上,吮出了一個熾眼的印子才松口。
他抬起頭,雙手捧著薑鉞的臉,強迫薑鉞直對著他,舔過唇角剛沾上的水漬。
“不管你叫我什麽,給我看清楚我是誰。”
薑鉞十分聽話,直直地盯著他,只是眼中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
嚴既鋒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深吸起一口氣說:“明早的飛機回國,不管你願不願意,哪兒也別想去,你是我的。薑鉞,這輩子你只能屬於我。”
他對著薑鉞沒反應的臉,驀地又貼下去吻住了薑鉞,將他想要佔有的欲望用動作全部傳達給了薑鉞,聽到薑鉞終於發出一聲輕顫的叫聲,他才停下來,扯好薑鉞的衣服下床。
“乖乖睡覺,我明早來接你。”
嚴既鋒其實是不想走的,但這醫院配置實在太低,陪護的床都沒有他高,雖然他能和薑鉞一起睡,但潛意識覺得薑鉞並不想和他睡,就沒往這裡考慮。
他站在床邊沒等到薑鉞給他回答,轉身就走。
“打火機在哪裡?”
薑鉞冷不防地開口了,可醒來半天不和他說一句話,第一句竟然是問那個打火機。
嚴既鋒背對著薑鉞沒有動,斂下的眉頭仿佛結著冰霜。
他曾經做過最瘋狂的事是18歲時和人飆車贏了對方,對方不只不願意付賭注,還想打他一頓。
他反把對方的人全乾趴下,本可以就此結束,但他提著一根棒球棍就去了對方的窩點。
那些人是當地一個小有勢力的黑色組織,他一個人對好幾十人,最後他贏了,也差點死了。
趙穎傑後來到醫院看他,第一句話說的是:“你瘋了吧?”
嚴既鋒其實也覺得自己有時候挺瘋的,因為他一無所有,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他自己也不在意,所以他無所顧忌。
他不想像小時候一樣等著別人來關心他,等著別人來找他。他想要的他就去爭去搶,他肆意妄為,什麽也不在乎,大不了死在這條路上,只要他夠盡興。
這一刻,他忽然想和薑鉞一起墮進深淵,也不錯。
嚴既鋒驀地回過頭,薑鉞望著他的眼神就像抓著什麽救命的稻草般,他滿不在意地回答:“我扔海裡了。”
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薑鉞眼中的光仿佛滅了。
“回去我給你送一車。”
薑鉞一動不動,連眼神都僵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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