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鉞停頓了一直,終於說出了那句他想說的話。
“嚴既鋒,你誰也不是。”
不是那個會陪他到老的人。
也不是會救他的那個人。
嚴既鋒怔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請你出去。”
他還是沒有動,薑鉞就說:“我走。”
薑鉞轉身往門口走去,在門口的衣櫃裡拿了酒店的浴衣穿上。
嚴既鋒轉頭看去,就見薑鉞腳腕上有從上滑下來的東西,他開口嗓子顫了顫,然後才說:“我走。你去洗澡。”
嚴既鋒說完這句薑鉞不動了,也沒有回頭來看他,保持著在門前的動作。他迅速穿好衣服走過去,站到薑鉞面前和他四目相對。
半晌之後,他們都沒開口,嚴既鋒沉默地出了房間。
薑鉞看著門關上,默默走去浴室洗澡,洗完出來走到床邊。
房間是標間,剛剛他和嚴既鋒在靠牆的床,他故意走到外面靠窗的,可躺上去半天一點睡意也沒有。
昨晚他已經沒睡過了,現在能感覺身體很想休息,可他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換去了另外一張床,床上滿是不好聞的味道卻讓他感到安心,他還發現了床角有一件嚴既鋒的毛衣。
嚴既鋒到了這裡衣服都換,穿的還是在霍城過冬的衣服,毛衣是剛才忘了穿回去的。
薑鉞伸手把毛衣抱過來捂在臉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抱進懷裡,閉上眼睛。
他手裡還緊捏著那個打火機,自言自語地呢喃。
“阿嚴哥,我好無恥。”
嚴既鋒從薑鉞的房間出來,遇到了周添,他條件反射衝過去,但剛捏起拳又忍下來。
周添看著他揮起又落下去的拳頭,不屑地笑出聲。
嚴既鋒克制著怒火問周添,“薑鉞他、怎麽了?你們來這裡做什麽?”
周添第一次見到嚴既鋒真人,不自覺打量著他,不自覺把視線落在嚴既鋒的眼睛上。
最開始那條薑鉞和嚴既鋒「私會」的視頻,他其實沒想到別的,直到看到薑鉞和嚴既鋒在一起3年。
嚴越欽出事後薑鉞留在這裡不肯走,還是他強行把人帶了回去,當時的薑鉞就仿佛一艘沒了動力的小船,隨意漂在大海上,如同只剩下了個空殼等著哪天在海裡覆滅。
後來再遇到薑鉞,他發現薑鉞變了很多,如果要他形容,就是變得像個真正活著的人了。
看到網上的消息時,他就想薑鉞會變好是因為嚴既鋒,不管薑鉞和嚴既鋒在一起的理由是什麽,都因嚴既鋒讓薑鉞不再是那艘等著覆滅的小船。
可現在他覺得把薑鉞推回去的,也是嚴既鋒。
這幾天薑鉞雖然表現得很正常,可他感覺薑鉞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海上,找到嚴越欽是他唯一的動力。
他甚至想過最好薑鉞永遠也找不到嚴越欽,不然薑鉞又會變回那艘只等著覆滅的小船。
周添終於放下了打量嚴既鋒的眼神說:“我沒有權利告訴你薑鉞不想說的事,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他,不會在一起3年還需要來問我。”
嚴既鋒像是被周添的話捂住了嘴,周添說完回了房間,他就愣在走道裡。
他似乎真的不了解薑鉞,他只知道薑鉞在技偵局工作,還是在認識薑鉞時知道的,除此之外他了解的只有薑鉞的身體。
“嚴總?”
趙穎傑在樓下等了半天沒等到嚴既鋒回來,他猜嚴既鋒可能正抱著美人不可描述,又擔心如果不是他擅自走了嚴老板要生氣。
於是他上樓來確認一下,不想一出電梯就看到嚴既鋒像個雕塑立在走道中間。
嚴既鋒看到他莫名問了句,“你覺得薑鉞是什麽樣的人?”
“啥?”
趙穎傑以為聽錯了,嚴肅地打量了嚴既鋒一番,發現他之前的毛衣不見了。
他收回視線回答:“薑鉞就像是長在懸崖上的奇葩,別人都只能仰望,也就在你這裡,覺得他是可以隨便買到了玫瑰。”
嚴既鋒想到這3年裡覬覦薑鉞的人一個接一個,他一直覺得是因為薑鉞會勾人,這一刻才意識到是因為薑鉞迷人。
那麽迷人的薑鉞眼中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一直用那麽迷戀地眼神望著他,隻對他一個那樣笑,只在他一個人面前那樣不知羞恥。
他不自覺地又問:“那他為什麽、突然說要離開我?”
趙穎傑真被問倒了,答案很明顯,他但不敢和嚴既鋒直說。好在嚴既鋒也沒非要他回答,轉頭又換了話題。
“去訂個房間。在薑鉞隔壁。”
“不是明天的機票回去?你準備留在——”
趙穎傑話沒說完被嚴既鋒余光一掃,倏地閉了嘴,連忙下樓去訂房間。
嚴既鋒還站在走道中間,望著薑鉞房間緊閉的房門,他拿起手機撥了何伯的電話。
國內的時差要晚2小時,何伯很快接了,他問:“記得當年嚴肅鳴用過的那個打火機嗎?”
何伯不明白嚴既鋒為什麽半夜突然來問這個,回想了半天,“什麽打火機?”
“就是我小時候偷來扔河裡,差點被他打死那個。”
何伯立即想起來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這個打火機後來你還見過嗎?”
何伯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回答:“見過,應該是給越欽了。就你剛去國外時,越欽還在家裡,我見他拿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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