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喜歡這種煙嗎?天天跟越欽後面吸二手煙。”
薑鉞靜滯了片刻,滑到椅子靠周添的那邊,還是把煙接過來。
周添伸過頭來給他點煙,他吸了一口說:“我4年前就這麽高了。”
“誰管你啊!”
周添嗤笑一聲,薑鉞吐了口煙,吸著飄回來的煙味說:“你能幫我查嗎?”
“小朋友,我已經退休了,我現在只是個普通的燒烤攤老板。”周添說著朝薑鉞瞥去一眼,“你怎麽不自己查?你不現在在技偵局嗎?”
薑鉞不想解釋他在不在技偵局的事,把剛吸了一口的煙按滅,拿去扔進了垃圾桶又回來坐下才說:“因為他盯著我。”
“什麽意思?”
周添一下坐直,仔細朝他打量。
薑鉞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要你查的人是薑東鳴。”
“那不是你爸嗎?”
薑鉞點下頭承認了。
他小的時候完全被薑東鳴牽著走,把薑東鳴的話當成真理,哪怕薑東鳴一遍又遍讓他複述他爸死時的模樣,一遍一遍對他說他活著只是為了給他爸報仇,他都沒有懷疑過。
他唯一一次沒聽薑東鳴的話是回國考了警校,因為他爸小時候想當警察。
就是在他回國之後,他開始懷疑薑東鳴。
他爸是在N國出事的,如果要報仇,要查真相,薑東鳴早在N國有了自己的勢力,比他容易得多,為什麽非要一遍遍地逼著他去找真相,去報仇?
薑鉞沒對周添說這些,隨口地反問了一句,“你有看最近網上的新聞嗎?”
“你是指你的緋聞八卦?不是我說,嚴二和他哥長得還真像。”
周添說話直盯著薑鉞,想的什麽眼神極為明顯。薑鉞沒解釋,接著說:“這件事背後推動的人,很了解嚴既鋒,也很了解我。他利用嚴既鋒一步步逼我走投無路。他真正想對付的人不是嚴既鋒,是我。”
“你懷疑背後的人就是你爸?”
周添覺得很難理解,“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沒這麽大的仇怨吧?難道你親爸是他殺父仇人,所以故意收養你再報復?”
薑鉞一言不發,他突然想到又說:“你剛說你懷疑當初暴露越欽臥底身份的人,難道也是你爸?”
“所以需要你去查,關於他的信息我能找到的都會想辦法給你。”
周添也嚴肅起來,“你來真的?如果真是他,那你、他就和N國那邊的毒梟勢力有關,那這事就複雜了。”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沒有參與過。但不是無關。”
周添恍然大悟,“所以你懷疑是他暴露越欽臥底的身份的?他怎麽會知道越欽是臥底?”
薑鉞回了他一個「去查」眼神,往椅背靠了靠,“你可以走了。”
周添立即起身,“哥是你的工具人嗎?用完就扔。”
薑鉞側頭朝他一瞥,隨口地說出了一句,“看到你我忍不住想起他。”
“行,我走。”周添也不想惹人想傷心事,頭也不回地走了。
薑鉞靠著椅背沒去看周添,他盯頭頂的幾片樹葉在陰沉的天空下搖曳,腦中全是4年前畫面。
嚴越欽很愛笑,高興的,得意的,囂張的,肆意的,他看去時似乎總是在笑。
但嚴既鋒從來不笑,偶爾笑一下像是要收費,晃眼就沉下去了。
薑鉞想起嚴既鋒第一次對他真正的笑,是嚴既鋒成為嚴家掌權人的前一天。
那天半夜嚴既鋒帶他去了集團總部大樓的樓頂,俯看著整個霍城的夜景說:“我想要的我都會得到。”
嚴既鋒說完就轉頭來看著他,忽地笑了,然後勾著他的脖子與他接吻,最後對他說了一句。
“你也是。”
薑鉞現在都不確定嚴既鋒說的「你也是」,是說他也會得到想要的,還是指他是嚴既鋒想得到的。
嗤——
一聲尖銳的急刹聲突然響起,薑鉞以為發生了什麽車禍,剛準備起身,嚴既鋒忽然怒衝衝地衝進了小公園,最後停在他面前,雙眼直瞪著他。
“你怎麽來這裡了?”
薑鉞輕聲問,嚴既鋒像是更生氣,從頭到腳盯了他一遍,好半晌終於說:“我不是叫你不要出門?你出門不知道和我說一聲?”
嚴既鋒除了在需要他的時候,從來沒關心過他去了哪裡。
薑鉞不解嚴既鋒怎麽突然找來這裡,還一臉怒氣地質問他出門不說一聲,他覺得他說了嚴既鋒也不會多問一句。
“為什麽不說話?”
嚴既鋒沒得到回答,又審視了一遍薑鉞,然後視線轉去打量了公園,再看向外面的滾滾江水。
他轉回眼又問薑鉞,“你一個人來這裡做什麽?網上那些不過是胡說八道,過兩天就沒了。還是你怕影響你的複職,你還在想複職?你那個工作每天沒日沒夜,除了讓你病到胃出血差點死了,你還得到了什麽?”
“阿嚴?”
薑鉞被嚴既鋒這一串的話罵得有點懵了,嚴既鋒3年來從來沒和他一次說過這麽多話,還這麽情緒飽滿,他以嚴既鋒最明顯的情緒就是在床上逼著他說各種話。
這樣話多的嚴既鋒,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那個總嘮叨沒完的阿嚴哥哥。
“別生氣了。”
薑鉞往前一步貼在了嚴既鋒跟前,去抓住了嚴既鋒身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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