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所有一切都和他出去時一樣, 輕聲走到臥室門口,裡面沒有薑鉞起床的聲音他就轉去了臥室。
昨天下飛機已經天黑, 飛機上沒有晚餐, 薑鉞回來也沒吃晚飯,他想做點什麽。
但是冰箱裡和之前一樣除了酒什麽也沒有, 他考慮了片刻把酒全收了,再打電話讓人送食材, 順便送了一套餐桌。
等東西送來的時間他把客廳收拾了一遍,房子還有2個臥室, 他把行李放去薑鉞臥室旁邊的一間, 洗了個澡, 刮乾淨胡子,出來時正好食材和餐桌送來。
怕吵到薑鉞他叫人在電梯廳裡裝好桌子再搬進來,接著把食材拿進廚房卻難住了。
根本沒學過下廚的嚴老板根本不知道要怎麽下手, 研究了半天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何伯, 現學現做。
幾個小時過去, 廚房被弄得像戰場一樣,嚴既鋒終於熬出一鍋味道不錯的肉粥,他細心地剩出一碗,放到溫度合適了才去叫薑鉞。
時間快到9點,起來吃早餐正好。
嚴既鋒站到臥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把昨天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如同他和薑鉞一直這樣生活般敲了下門,一邊叫著薑鉞的名字一邊去開門。
結果,門鎖上了。
他嘴角擺起的笑容瞬間沉下去,“薑鉞?你醒了嗎?”
房間裡沒有聲音回應,他提高了嗓音又喊了兩聲,還是沒得到回應他著急起來,用力推了幾下門沒有推開,乾脆起腳飛踹上去,頓時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麽大的響聲,房間裡還是沒有回應,嚴既鋒真的慌了,好在鎖沒有那麽牢固,他多踹了幾腳壞了,急忙撞開門衝進去。
“薑鉞!”
薑鉞安靜地躺在床上,他急忙地撲過去湊近薑鉞鼻間,感覺到平穩的熱氣狠狠松了口氣,接著發現薑鉞睡得很安穩。
他踹門那麽大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到嗎?
“薑鉞?”
嚴既鋒手貼在薑鉞臉上輕輕捏了捏,“薑鉞,醒醒?”
薑鉞終於緩緩睜開眼,看起來是真的剛剛醒來,茫然地盯著他什麽反應也沒有。
嚴既鋒指尖輕輕摩挲到了他唇邊,“你沒有聽到聲音?”
薑鉞還是茫然的眼神,過了好一會兒反問他,“你怎麽還沒走?”
“我沒有說過我要走。”
嚴既鋒沒有再追問薑鉞怎麽回事,就和他以前早上叫薑鉞起床一樣,把薑鉞從床上撈起來抱住,“起來吃點東西,你昨晚就沒吃。”
薑鉞一動不動地沒有反應,他乾脆把人抱轉過身,撿起鞋就往薑鉞腳上套。
“我會穿。”
薑鉞像突然打了開關的機器人,推開嚴既鋒穿上拖鞋就起身,對被踹壞的門鎖隻瞥了一眼就出去,看到客廳裡多了一張純白色的小餐桌,配了兩把兩樣白的椅子。
餐桌上面擺著一鍋冒著熱氣的粥,旁邊還盛出了一碗。
薑鉞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就往嘴裡塞,很快吃完了一碗又去盛了第二碗。
嚴既鋒靜靜地看著薑鉞,直到薑鉞吃完第4碗還接著去盛時,他急忙走過按住了薑鉞的手,“好吃嗎?”
薑鉞頓住動作像是在思考,過了半晌回答他,“不知道。”
嚴既鋒直接看進薑鉞眼中,就像望進了一潭死水, 沒有一絲的波動。
又過了半晌,薑鉞像是終於想到了理由向他解釋,“我好像連味道也吃不出來了。”
嚴既鋒登時眉頭一抖,仔細地觀察著薑鉞確定不是在騙他,啞聲地說:“我帶你去醫院。”
“沒關系,嘗不出來也可以吃飯。”
薑鉞不去盛粥了,推開嚴既鋒的手去廚房把碗洗乾淨放回原位,然後走出去不理會嚴既鋒,徑直回去臥室,見已經鎖不上的門也只是又瞥了一眼就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他知道嚴既鋒還在外面,可他已經什麽也不想理會了,他不只是嘗不出味道,他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下一刻應該做什麽。
他有時會覺得自己在做夢,夢裡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沒有人在意他,從出生起就像是一個工具,一個證明,沒有人真的希望他出生,他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活著,最後發現所有在意的東西都是虛假的。
夢裡的人企圖把他拽進去,想讓他成為他,但是他不想,他隻想好好睡一覺,把什麽都忘掉。
嚴既鋒站在房間外,從沒關緊的門縫裡看出去,薑鉞安然地睡在床上,許久都沒有動過一下。
他不知道薑鉞是不是睡著了,但很顯然薑鉞的狀態很不對,比起上一次要嚴重得多。
他忽然轉身出門,關上大門在電梯間裡撥出了一個電話,讓對方給他一個心理醫生的電話。
片刻後,他拿到號碼立即打過去,對方接起來他直截了當用英文問:“催眠能做到讓一個超憶症患者失憶嗎?”
“這恐怕不太可能。先生,你是想了解催眠嗎?”
對面的醫生很有耐心,嚴既鋒很沒耐心地回答:“那能做到什麽程度?能讓他忘了讓他最痛苦的記憶嗎?”
“你說的這位病人是有超憶症嗎?這種情況最好能讓患者面診,請問你在什麽地方?”
“霍城。”嚴既鋒回答,接著又補了國籍,對面的人猶豫了一下說,“抱歉,我暫時沒辦法出國,不過我有一位朋友也是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他就在霍城,我可以介紹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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