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聞皺眉,“你要我蹭他的熱度,進行炒作?”
白小乙嘿嘿一笑,“沒有那麽難聽啦,信文哥肯定樂意幫個忙。而且也不是炒作,很多粉絲是真心實意想要圓個遺憾,之前解散得那麽倉促,連告別演出都沒有。”
奚聞直起身,向後仰去,靠在沙發上,擺了擺手,“前面的都可以,最後一個再說吧。”
白小乙說的其實沒錯,他是想看到四個人重新站一起,尤其是想知道匡堯和薑信文到底發生了什麽,鬧得這樣僵,匡堯外表不好相處,其實屬於嘴硬心軟的類型,並不容易與人結仇。
但他們以前的情分歸情分,現實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帶了其他目的去做這件事,情分就變味了,只會覆滅以前的美好記憶。他反而寧可不去做什麽。
晚上收工,奚聞做東請大家吃夜宵,叫了小龍蝦、烤串和啤酒。
東西都從外面送來的,直接在場院子開席,借了圓桌,鋪了塑料紙,一堆人坐下來,吵吵鬧鬧。景雪依和幾個女演員不吃夜宵,陪著坐了會兒就先走了,最近太累,不如回去多睡一會兒。
沈清野被鼓動地喝了點,他酒量很好,這點小劑量壓根放不倒他,後來混了黃酒,結果一桌人都倒了,就他還穩著,眼神清明,拿著塑料杯子,小口小口地淺抿。
韋導坐他旁邊,喝高了,摟著沈清野的肩,先是訴說這部戲拍的多不容易,後面開始罵人,罵製片人搞事,罵投資商插廣告,罵拍戲到一半弄下三濫玩意兒的副導演,罵現在的演員身嬌肉貴,遠沒從前敢拚敢衝……這段時間著實不容易,心裡早積了一肚子牢騷要宣泄,韋成歌拍戲以來瘦了不少,精神也憔悴了,罵完一通,又喝了半杯黃酒,感歎年紀大了還是應該在家裡養養花逗逗鳥,又不缺這點錢,不應該出來找罪受,吃力不討好。
沈清野就一直安安靜靜地聽他說,很偶爾地笑著捧他一下,說能者多勞,可能有些人就沒有閑下來的命,再和他碰一下杯,陪他喝點。
奚聞沒和他們坐一桌,他一圈人敬完走完,原先的位置被人坐了,就自己隨處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旁邊是劇組的攝影師。奚聞沒怎麽喝酒,現在也清醒得很,遠遠看到主桌那兒一團亂象,就托著腮像看戲,沒看一會兒恰好和沈清野隔空撞了一下眼,沈清野衝他眯了下眼睛,比了個口型,好像在指責他隔岸觀火,見死不救。
奚聞抿唇笑起來,又施施然剝了隻小龍蝦吃了,才走過去把攤在沈清野身上的韋導扶起來,“韋導,差不多啦,我們送你回酒店吧。”
韋成歌當然不答應,糊裡糊塗,醉酒的人不講邏輯,金剛怒目地撒了會酒瘋,要兩個人合力才能把他製住。
阮風坐在旁邊,剛剛也被韋導騷擾得苦不堪言,聽他罵人都聽出一身冷汗,生怕被有心人聽去秋後算帳,現在總算得救,長舒了口氣,很熱情地招呼,“你們走嗎?跟我一塊兒吧,我帶你們回去,我助理沒喝酒,可以開車。”
幾個人同意,擠了一輛車回去。
其余一些劇組人員住的地方離片場很近,就三三兩兩結了伴走路。
到酒店掏房卡把人放下,再回房時簡直筋疲力盡。
沈清野呼出一口氣,累了一通,酒氣才上頭,腦子有點發懵,抬手解開襯衣頂上的兩顆扣子。
奚聞慢騰騰跟進來,門關上後,轉身帶上了門上的防盜鎖。
沈清野拿了酒店玄關擺的水,旋開瓶蓋喝了小半瓶,然後才問,“你明天就走嗎?”
奚聞脫了鞋,搖搖頭說,“不走,沒什麽急事,我再陪你們幾天,你們不是也快了嗎?”
沈清野放下水,“也就這周了。”
“那我等你拍完好了。”奚聞無所謂地說。
沈清野身上一股煙酒氣和燒烤味,感覺渾身不適,一邊脫衣服一邊向衛生間走去,“我先去洗澡。”
奚聞在脫外套,沒轉過身,點點頭說好。
狹小的淋浴間中水汽彌漫,沈清野閉上眼,熱水傾瀉而下,打在臉上,水花晶瑩四濺,玻璃上籠罩白霧,水珠滑下鼻梁,從鼻尖滾落,碎成六瓣。
泡沫旋轉著衝入下水口,皮膚被燙得發紅,手抵在冰涼的瓷磚上,有熱水順著緊抿的唇線滲入。
鎖舌發出輕巧的響動,沈清野側眼看去,滿室白蒙蒙的霧氣中顯出一個清瘦的輪廓。
他關了水,拉開玻璃移門,扯了毛巾擦身,“你怎麽進來了?”
奚聞仿佛神遊般走到洗漱台前,彎下身,取了點冷水撲臉,“你洗你的,不用管我。就是一下有點難受。”
“受涼了?”沈清野走過來,伸手探他額頭,皮膚有點燙,但還在正常范圍,“沒發熱。”
奚聞站起來,面朝他站著,臉色泛紅,睫毛上猶掛著水,仿佛桃花帶露,“沒那麽脆弱,可能是剛剛在風裡吹久了。”
沈清野用大拇指抹了把他的臉,“吹風了就用冷水降溫?”
有水珠順著臉頰滾落,奚聞伸出舌尖卷了一滴。
衛生間裡空間逼仄狹小,高熱的水蒸汽四溢彌漫,溫度節節攀高,沈清野看著他,眼神加深,指腹順著他的臉廓蹭了蹭,然後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吮去沾上的水。奚聞愣了一下,然後也閉上眼仰起頭配合他。兩人正是多巴胺分泌最亢奮的時期,蜜裡調油,受一點撩撥就得黏糊在一塊。明明已經很熟悉了,還是每次都有新鮮感,像敏感躁動的青春期。身體緊貼,奚聞穿著的襯衣被沈清野身上沒擦乾的水弄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並不鼓結,薄薄的覆了一層,修長而柔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