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氣下走了一遭,他看著還是冷冰冰的像一塊白玉,除了眉目黝黑。
肖舟看得怔怔的,直到江成遠走到他跟前,把他手裡一口沒動的啤酒罐抽出來,然後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一年沒見,變得傻氣了?”
肖舟這才回過神,眼睛四下轉轉,又定在江成遠臉上,抬手攥著他的胳膊,把他拉下來,在他嘴唇上親了親,“想看看你。”
江成遠笑了一下,手臂穿過他的腋下,把他撈起來抱進懷裡。可右腿不太聽話,今個兒力氣耗得太多,突然加了重量,就有些支撐不住,整個人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幸好最終穩穩地站住了。
肖舟被他嚇了一下,慌忙摟住他的腰,防止他向後倒。
江成遠使力站定,才有些無奈地歎息一聲,臉貼著他的頭髮輕輕嗅了一下,“多糟糕,我都抱不住你了。”
肖舟也有些難過,但心裡更多的竟是一種淡淡的憐惜。憐惜?這想法多新奇,剛冒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為什麽不能夠呢?
他抬起頭,又去追尋江成遠的唇,嘴唇相觸,舌頭像遊魚一樣遊進去,靈活地互相交纏,伴隨著一點輕輕的啃咬和吮吸,整個吻都非常平和親密。
兩個人一邊吻一邊向臥室走去。狹小的單人床,兩個人倒下去床墊發出不堪重負的擠壓聲。
江成遠撐起身體,目光灼灼地俯視身下的人。
俊挺的眉眼,修長柔韌的四肢,肖舟發出的聲音熱切而激動,年輕健康的身體因為情欲而迎合著彎曲著,顯示出蓬勃的朝氣和荼蘼的春色,再沒有比這更令人心動的景象了,他在異國和病痛折磨中日思夜想了無數次的人,此刻就坦誠在他身下。
因為身邊沒什麽準備,兩人沒有做到最後,只是纏綿著發泄了一通。
事後倚靠在一起時,肖舟卻突然從江成遠的懷裡鑽出來,開了燈,跪坐到床墊上,拉開了兩人身上覆蓋的薄被。
赤裸的身體毫無遮蓋,江成遠先是一驚,片刻後才勉強變得坦然。
肖舟把手放在他還殘留疤痕的右腿上,其實由於複建做得不錯,和左腿相比,只是稍微瘦弱一點,並沒有怎麽萎縮怪異。但無數鋼釘鐵板拆卸留下的痕跡,還是猙獰如同蜈蚣盤踞。
“監獄裡愈合的不好,錯位了。所以後來又弄斷了重新長過一次,花了點時間。”江成遠解釋。
肖舟眉尖蹙起,瞧著是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江成遠有些不太喜歡看他這幅樣子。
“手術還可以,現在還挺靈活的。”江成遠把腳伸進他懷裡,惡作劇似的貼在他的腹部,腳趾動了動像撓癢癢。
肖舟向後一縮,然後咯咯笑了兩下,抱住他的腿,又重新從床尾爬回他身邊,“你不會再走了吧?”
江成遠伸展手臂,把他重新摟回來,滿足地喟歎一聲,“不會了,我哪都不想去了。”
第124章 我的
這樣蝸居似的地方,江成遠是不可能久居的,沒過多久就砸了重金另買了間公寓。他身上並不缺錢,雖然執照恢復不了,但私下想請他的仍然排了長隊,接受學校的聘用純粹是因為肖舟在這,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他雖沒有教書育人的善心,但受一份工資做一份事,在公平交易上他向來踐行得絲毫無差,就算內心並不很熱衷,單從工作上來說也算得上是個好老師,反正他的確有真材實料。課堂上出口成章,妙語連珠,再加上長得好,表面功夫做得好,儼然是一派翩翩學究的風采,很得學生喜愛。
沒人知道他私下裡跟他的好學生廝混在一起時毫無憐惜,往往成了衣冠禽獸。
肖舟從他身下掙出來,嘶啞著求饒,後頸又被咬的血跡斑斑,明明是無用的舉動,江成遠還是要咬,簡直成了性*中的一樁怪癖。
“好疼,你別咬了。”肖舟一手捂著脖子,喘著氣翻了個身,他光裸著身子,只有頸項間掛著的紅寶石戒指分外顯眼,紅得純粹奪目,把這個人都映照得富麗堂皇,皮膚如凝脂,也渾然成了名貴的寶石。
江成遠撐起身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肖舟和他對視了會兒,然後湊上去把他唇邊沾著的血舔掉,可憐兮兮地說,“那你輕一點。”
江成遠笑起來,簡直有些樂不可支。順勢摟住他的背,把他抱著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胸膛上。雖然沒辦法徹底標記,但注入信息素的行為還是很能滿足alpha的需要。
肖舟靠在江成遠懷裡,抓著江成遠的手玩了玩,片刻後拉過來,在無名指的指根處吻了一下,突然起了興致說,“我們明天去買戒指吧。”
江成遠一愣,隨即笑了,“你要送我戒指嗎?”
肖舟點點頭,抓起脖子上的戒指給他看,“這不是一對的,總歸少了點什麽。”
第二日上午上完了課,兩人在外頭吃了頓中飯,就到了商場選戒指。
既然是肖舟要送,江成遠就沒參與什麽意見。肖舟又堅持要花自己的錢,他一個學生黨,只靠額外打些零工和獎學金積攢,最近又被江成遠抓住,沒什麽空余時間,兼職全推了。積蓄實在不多。挑來挑去,鑽石大顆的買不起,小顆的太寒酸,最後挑了白金的對戒,只在外緣鑲了些碎鑽,非常樸實低調的款型。
肖舟也自覺有些寒磣,但這已經是在他有限資本下負擔得起的極限了。他拿著戒指轉向江成遠,有些不確定地問,“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