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抬起頭,被酒液打濕的頭髮軟塌塌地黏在臉上,他臉頰紅腫,嘴角有血,可見被扇了不少下,可憐兮兮地下垂著眼角,“二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做錯了事,他就是來送個錢的,你別怪他身上。”
富二代歪著肩膀,又看向肖舟,“那先說說你帶了多少錢來?看看如果要買你們兩個還夠不夠數。”
肖舟慢慢把捂住腺體的手放下來,富二代渾身都是一股刺鼻的alpha味道,混著辛辣的煙和酒,十分令人不適。
他把卡掏出來放桌上,“我就帶了5萬。”
富二代嗤之以鼻,“這麽點夠幹什麽?”
肖舟說,“賠一套衣服夠了。”
“你真覺得我差這套衣服?”
肖舟抬眼掃視了下包廂布置,又估計了下時間,“那你想要怎麽樣?”
富二代笑得有些猥瑣,“這樣吧,五萬塊我放一個人走,另一個就陪我去酒店。誰怎麽樣,你們自己選。”
周圍的狐朋狗友發出一串嗤笑,肖舟皺皺眉沒說話,門卻砰地一聲被踹開了。
“你想帶誰去酒店?”走廊的光線射入,有人走進來,聲音冷厲,“我讓你不要出來鬧事,你當我說的話放屁是不是?”
富二代抬頭一看到來人,整個都一抖,渾身的氣焰立馬沒了,快速地認慫,戰戰兢兢地喊了聲,“哥。”
蔣文星站在門口,逆著光,拉扯得身形更高大。他掃了眼包廂圍著的眾人,在看到肖舟時因為意外而頓了頓。
蔣文浩小心翼翼地解釋,“我就是出來喝個酒,是那個人先動的手。”
包廂裡的女人走上前,“是是,的確不怪二少,小錦新來的,做事不周到,灑了酒出來,弄髒了衣服,這不找人送錢來賠了。”說著又媚笑著轉向蔣文浩,“二少您大人大量,他也被打成這樣了,受了教訓,就這樣饒過他算了。”女人朝陳錦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小錦,你再給二少道個歉。”
陳錦從跪著的地方站起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走路也跛著腳,低著頭走過來道了歉,聲音還發抖,聽著可憐。
蔣文浩卻沒接受,面色不虞。
蔣文星斜乜他一眼,“怎麽著?還想帶人去酒店?”
蔣文浩不甘心,“哥,是這個人先動的手。”
“他怎麽你了?”
“打了我一巴掌。”
話音未落,就聽響亮的一聲,蔣文星抬手就給了蔣文浩一下,把人打的頭偏轉過去,“被個omega打了,你還好意思說?”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蒙了,蔣文浩捂著臉,滿臉都是壓抑的憤怒。
這邊還鬧得一團亂,外間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響動。
包廂裡,手機鈴聲響起,女人掏出手機接了電話,臉色一下變了,聲音拔尖,“怎麽回事?警察怎麽會突然來的?”
電話那頭說,“有人舉報我們這兒收容未成年人賣淫,從事色情活動……”
話還沒說完,包廂門已經被敲響了,“警察臨檢……”
一個個排列開,檢查身份證,一條走廊所有包廂門大敞,不時有抱怨聲和警告聲傳過來。
酒吧突然被抽檢,女人神色緊張,急匆匆出去安撫重要客人,已經沒空管這個包廂的事了。她想既然蔣文星來了,這事就不會鬧得太出格。
蔣文浩當眾被打,面子有些掛不住,但又不敢跟他哥頂撞,等警察離開,青著臉什麽都沒說,轉頭就拿了衣服走了。他一走,包廂裡的其他人也坐不住,紛紛散了,轉眼間,就剩了肖舟、陳錦和蔣文星三個人。
肖舟走過去看了看陳錦的傷勢,知道他沒什麽事,才抬頭看著蔣文星問,“我們能走嗎?”
蔣文星點頭,“當然,你們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
肖舟脫了外套,裹住陳錦,攬著他朝門外走。
蔣文星卻突然喊了一聲他名字,“肖舟。”
肖舟轉過頭,“嗯?”
蔣文星猶豫著,“你認出我了吧?”
肖舟挑了挑眉,笑了點,“怎麽會認不出?五年罷了,不至於差得那麽大。”
蔣文星看著他,“可以聊聊嗎?”
肖舟停頓了下,再次點頭,“好,但讓我先把他送回去。”
看到他們兩交談,走出大門後,陳錦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問,“你認識蔣家大少爺?”
肖舟說,“以前的同學。”
陳錦微微抽氣,“哇哦,怪不得這麽順利,那今天運氣太好了。”
肖舟附和,“是運氣好,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鬧成這樣了。”陳錦給他打電話裡的說辭避重就輕,沒交代清楚情況,讓他這樣貿然地過來,如果沒有蔣文星出現,後面會鬧成什麽樣都不知道。
陳錦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舟哥,我就是怕你不來,我身邊一個能幫上手的都沒,我太害怕了。”
肖舟沉默了下,心裡是有些別扭的。不過他一直知道陳錦心眼多,對人的戒備心也重,都跟他的成長環境有關,陳錦父母雙亡,跟著奶奶生活,日子很窮很苦,那些遭遇使他沒那麽容易相信別人。在牢裡的時候就是這樣,陳錦是最圓滑機靈的,最開始接近肖舟,也和以前的結巴抱著的目的一樣,十足的功利性,肖舟看起來很強,和他結交可以使自己受到保護。但陳錦的確幫過肖舟很多,曾經為了幫他挨過手術後的劇痛,折斷了小指去醫務室幫他偷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