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星夾著煙的手指用力,煙灰積了一截斷下來,“所以他什麽都不知道?”
梁瀚青嗯了一聲,“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倒不如不要再找他惹出什麽風波。”
“找不找他,不是你給我決定的。”蔣文星咬牙說了句,掛了電話,將煙在牆上碾滅,
走回大堂。他猶豫片刻,還是抬腳朝肖舟離開的方向走。
當他找到那位主管時,肖舟並不在那兒。
環顧了簡陋狹小的辦公室,蔣文星站在主管面前問,“剛剛那個服務員不在嗎?”
主管不知道蔣文星怎麽會過來,慌亂無措地站起來說,“他說等會有點事,所以找人頂了班先走了。”
看蔣文星皺了眉,主管又殷情補充,“蔣總,您要找他嗎?我這裡都有登記地址和電話。”
蔣文星垂眼看了下登記簿,剛想去拿,又遲疑了,片刻後搖了搖頭,“算了。”他擺了擺手轉過身,徑自走了。
他想梁瀚青說的也有道理,這次錯過可能是種暗示,如果肖舟已經能重新適應社會,有新的生活,他又何必去打擾他?又或者肖舟這次是存心避開他,不想見自己,兩人際遇相差太大,他也不必強人所難。
他走回大堂,助理一看到他就滿面焦急地迎上來,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蔣文星聽完,迅速帶著身下人走出酒店上了車,朝著一個地方去。
*
這倒是蔣文星想岔了,肖舟離開完全跟蔣文星沒關系。
他攔了輛出租,直奔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他剛剛接到了陳錦的電話,向他借兩萬塊錢,說是弄髒了客人的衣服,要賠償,現在脫不了身。
陳錦為了給他奶奶湊醫療費,現在在一家酒吧當侍應生。說的工作只是接引一下,賣賣酒,並不做更出格的事,但肖舟去過一次,那兒的侍應生都是年輕漂亮的omega或者beta,衣著暴露,裡頭也有陪客的少爺小姐,魚龍混雜,從事的東西並不太乾淨。所幸陳錦自小長大的環境,讓他圓滑得像泥鰍,在裡頭混的還算自在,都能全身而退,不會吃太多虧。
肖舟從出租車下來,這裡是酒吧一條街,路沿上蹲守著不少代駕等著做生意。肖舟冒出個想法,先朝他們走去,攀談似地問了下他們一晚上能接幾單掙多少,又掏出錢跟他們囑咐了幾句。
陳錦給他報了包廂號,肖舟進酒吧後就被領著直接過去。
推開包廂門,裡頭擠了不少人。肖舟一進去,所有視線都朝他看過來。
陳錦跪在包廂正中的座位旁,被人抓著頭髮,臉上鮮明的兩個掌印。抓他頭髮的是個年輕人,一頭黃毛,一隻耳朵上扎了四個耳釘,五官長得還不錯,但透著一股吊兒郎當的痞氣還有酒色過度的虛勁兒,胸口的衣服那兒的確濕了一塊兒,應該就是陳錦說的被他灑了酒不依不饒的富二代。
“二少,還真有人來了。”坐在卡座邊緣的一個人怪笑了聲。
那年輕人抬起頭,細長的眉毛挑起來,“膽子挺大,帶錢來了?”
肖舟警惕地走進來,就靠著牆不動,“帶了,你放開他吧。”
“你是他的alpha?”
肖舟知道這玩意兒沒法裝,一聞信息素就露餡,“不是。”
“不是你逞什麽強啊?”年輕人不屑,“那你跟他是什麽關系?他姘頭?”
肖舟被這詞惡心了一下,“只是朋友。我是beta。”
那富二代笑起來,惹得其他人也笑了,“一個beta還來裝英雄。”
富二代松開了抓著陳錦的手,從台面上拿了瓶開了的洋酒,直接扭頭就倒在陳錦頭上,然後轉過臉挑釁地看向來人,意思就是看你能怎麽樣。
酒液滴滴噠噠從頭頂往下淌,陳錦臉上有傷,澆下來很刺激,他低垂著頭,並沒有躲。
肖舟看陳錦這樣被羞辱只是皺了皺眉並沒出手阻止,“讓他淋瓶酒你能消氣嗎?”
富二代把酒瓶子重重擱下,看著反而火氣更大,“消氣?消個屁氣!他給了老子一巴掌你知道嗎?”
肖舟心裡一沉,知道這事恐怕真難以解決。
包廂裡站著的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有些看不下去,來打圓場,“二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在錢也拿來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要不讓小錦道個歉就這樣算了吧?”
富二代不耐煩地側頭剜了她一眼,“要你廢什麽話?我現在肯留在這,沒把這小賤貨帶走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女人尷尬地閉了嘴,低頭看了下手機,又發了條催促的消息。她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把這小祖宗拖這兒,真讓他把人帶走了,搞殘了廢了都不好說。
富二代從沙發上站起來,往肖舟那兒去。
肖舟警惕地看向他,眼睛在昏暗燈光下也亮得出奇,富二代盯了他一會兒,神情有點奇怪,“我怎麽總感覺你有點眼熟?”
他彎下身又湊近了點,肖舟本能地向後一退,腳步還沒挪動,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刷的一下撕了他後頸的抑製貼。肖舟抬手去捂,卻已經來不及了。
富二代重新站起來,眼神有點得意的瘋狂,鼻翼動了動,聞著肖舟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味道,“媽的,裝的還挺像,原來是個omega。”
第72章 蔣文浩
“怎麽著?你把他叫過來,是代替你的嗎?”把手裡的抑製貼攢成團扔了,富二代向後扭頭看向陳錦,語氣惡劣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