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星看穿了他的色厲內荏,“但如果有當事人的口供就不一樣了,”說著眼神狠厲起來,“如果你要逼我弟弟送死,就別怪他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江成遠冷冷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蔣文星更為得意,“除了這個,還記得之前讓你擺平的高壓水槍事故嗎?你重金賄賂那位眼科專家的事,就以為能瞞得天衣無縫?我們至多再損失一筆錢,但對你,宣揚出去就算沒法定刑,在律師這行你也別想混了。兩件事加起來,誘導當事人進行虛假供述、以不正當方式影響司法活動、提供虛假證據,隨便一條都夠你吃幾年牢飯的了。”
蔣文星越說越激動,他很少能在江成遠這張撲克臉上看到現在這種青白交加的顏色,讓他有一種積累的悶氣一吐而空的暢快感。江成遠給他吃了這麽多啞巴虧,現在終於是他一雪前恥的時候了。
江成遠和蔣文星對視了一會兒,江成遠眼中雖有波動,倒也還算鎮定,“就算換了人打,只要按之前的思路,也不一定會輸。你要拉我下水,就會連累蔣文浩,得不償失。”
蔣文星豎起眉毛,態度強勢,“我當然不想鬧成這樣,我的目的純粹,只是要贏,所以要找最好的人打,保證這個案子萬無一失。”
江成遠垂眼,沉默半晌,然後點頭說,“好,我可以繼續接。”
蔣文星一喜,也沒料到江成遠這麽禁不起嚇。其實賠上自己的弟弟來扳倒江成遠,蔣文星心裡不算特別樂意,不由軟化了語氣,“你放心,只要你盡心盡力,該給你的報酬一分都不會少。”
江成遠笑了笑,眼底卻仍是冷的,“蔣總客氣了。”
目的達成,蔣文星就告辭了。從江成遠事務所離開,到了樓下,蔣文星還有點不放心。
門口早有司機等候,他坐進車內,撥通電話,派人這段時間暗地裡監視江成遠,隨時匯報動向,保證在二審前不會出亂子。
蔣文星離開後,林深進來問江成遠他們聊了什麽。
江成遠翹腿坐在皮沙發內,指尖夾著根燒了一半的煙,搖了搖頭,神情略顯陰鬱。另一隻垂在沙發邊上的手,掰斷了一張手機卡。
下午時,江成遠離開律所的時間尚早,他先去花店,取了提前訂好的花。
車經過一條老街時,他看到一家店前排了很長的隊,是在等剛出爐的蛋撻,低頭看表時間還早,就找地方停了車,排隊買了兩盒,用細繩子扎著。
等到肖舟公司樓下時,就快到下班時間了。
肖舟一開車門就看到副駕駛上一大捧紅色玫瑰,豔麗奪目,擠滿了整個座位,江成遠就隔著玫瑰衝他笑,眉眼都被映紅了,“199朵,喜歡嗎?”
肖舟先是一愣後皺了皺眉,低下頭看面前一手都抱不住的花,“你怎麽去買這些了?”
江成遠說,“還沒送過你什麽東西,總要有第一次,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可以換些別的。”
肖舟抬眼看看他,過了會兒才說,“喜歡的,但你不用買這些,我又不是小姑娘。”
江成遠仍好脾氣地笑著,隻說道,“上車吧。”
副駕駛被花沾滿了,人都擠不進去,肖舟蹙眉,“可我坐哪?”
“把花抱後面去好了。”
肖舟彎下腰,頗為費力地把花抱起來,為了開後車門,單手抱著另一隻手去夠車把手,花緊貼著臉,撲鼻都是那股馥鬱的花香,新鮮玫瑰的花瓣上還沾著露水,不小心就蹭到了下巴。
等肖舟坐回副駕駛,花香仍縈繞不去,他聞著聞著終於慢慢放松了,抬手擦去了下巴的露水,垂眼笑了一下。
江成遠一直側頭看他,看他笑了,目光就柔軟不少。又把買的蛋撻遞給他,“剛剛看到有人排隊我就去買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剛出爐的,你嘗一嘗,好吃的話,我下次再多買點。”
肖舟接過,抽開紅繩,好像在解包一件禮物。
一盒四個,肖舟拿了一個咬一口,濃鬱滾燙的黃油蛋液充盈口腔,酥皮烤的香軟脆薄,甜度適中,口感濃鬱。肖舟覺得好吃,就拿了一個沒咬過的遞給江成遠。“很好吃,你也嘗嘗。”
車正好開到一個紅綠燈,在路口停下,江成遠扭過臉,看見肖舟一手拿著蛋撻,一手在下頭兜著碎屑,遞到他面前,眉眼漆黑,神情專注,嘴角沾了一點蛋撻碎屑。
江成遠看著他說,“你過來點。”
肖舟以為他夠不到,就靠過去了點,卻見江成遠繞過舉著的手,上半身湊近,準確地吻上了自己的唇,舌尖卷走嘴角的蛋撻,又撬開唇齒,在口腔裡仔仔細細地搜刮了一通,直到後頭車不耐煩地鳴笛催促,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是挺好吃的,很甜。”江成遠心滿意足地退回原位,之後目視前方,抬腳松了刹車,車就開了出去。
肖舟被他吻的腦袋暈乎乎的,抿了抿唇,口腔裡還有異物的感覺。他收回手,把被江成遠無視的蛋撻塞進了嘴裡,囫圇地嚼了一通就咽下去,再沒辨出什麽味道。
晚上肖舟在看書做題,結果書沒看兩頁,就被江成遠拐上了床,還握在手裡的原子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相比江成遠,肖舟對這方面一直不太熱衷。
但今天江成遠卻在一門心思地取悅他,反而不太顧及自己。肖舟手指不由自主地死死揪住江成遠的頭髮往下壓,眼睛盯著看了會兒,又不安地仰起頭,不敢相信江成遠會做這種事。這種刺激太強烈,他既新奇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