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蘿卜:算了吧,別再氣叔叔了
路將久笑了一聲,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鏡頭裡的他穿著一件純棉灰色T恤,領口處被頭髮上掉下來的水洇出深灰色。
易別坐在床頭,床的最上方還放著一個藍色禦守。
易別問:“你在家?”
“嗯,剛洗完澡。”路將久嘴角一勾,“今天在醫院碰上一個熊孩子。”
易別語氣拽拽的:“然後把你打了?”
路將久慵懶地道:“然後上來就喊哥哥要聽我唱歌。”
易別欲言又止。
路將久繼續笑道:“我唱了兩首,她還想聽,拽著我的衣服不肯松手,還想讓我唱。”
易別:“……”
路將久看著易別微微蹙起的眉,又說:“她父母說不要耽誤哥哥工作,她就喊著哥哥說唱最後一首。”
易別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說什麽?!”
路將久見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漫不經心地說:“連熊孩子都知道叫我哥哥,跟我撒嬌,你怎麽不懂事一點呢?”
易別忍著掛電話的衝動:“……”
“我好像從來沒聽你叫過我‘哥哥’。”
易別:“……”
聊你媽,滾。
易別:“你又不給我唱歌,我幹嘛要這麽叫你。”
路將久眸光一閃:“給你唱歌你就肯叫?”
易別如是點頭:“但必須唱我指定的歌。”
路將久看著鏡頭裡的人滿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坦然道:“想聽什麽?只要是我會唱的。”
易別不假思索:“兒歌。”
路將久一愣。
易別:“上回我來你家,你媽媽給我唱了一首歌,說是你四歲寫的,我就想聽那個。”
路將久挑了挑眉。
易別以為他總算放棄了,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路將久站了起來,開門走出去。
花園盡頭的鋼琴房裡。
路將久把手機架到放譜子的地方,隻拍了自己脖子以下的上半身,沒露臉。
路將久輕飄飄道:“給你唱,錄屏都行。”
易別:“……”
我說最近怎麽天氣乾燥不下雨,原來是你給我整無語了。
成熟低沉的嗓音唱起兒歌來也絲毫不別扭。
傍晚的陽光從玻璃窗外斜照進來,一束光落在路將久的肩頭,灰色T恤被劃出明暗線。
路將久唱完之後,淡淡道:“唱完了。”
易別:“……”
路將久:“你什麽時候兌現諾言?”
易別:“……”
“你想耍賴?”路將久又彈了半首歌,說,“想耍賴也不是不行,你撒個嬌這件事就翻篇。”
易別輕咳一聲,脖子和臉全都紅了:“下次,見面,再叫。”
路將久拿起手機,鏡頭裡出現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我錄屏了,你最好說話算話。”
易別:“……”
路將久被秒掛視頻電話。
他嘴角上揚。
還真的是一撩就炸毛。
*
路將久這些天在家處理了一些關於光翼的事,法院那邊立案了,通知一個月後開庭,路將久和其他藝人都聯系了律師,有訴訟代理人,他們提供證據就好,不到場也沒關系。
好不容易熬到了開學,路將久被安排去學校新生報道處接待學弟學妹。
這對醫學院的學妹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路將久那張桌子前不出十分鍾就排了長長的隊,其他幾個同屆學長前根本沒幾個人。
路將久看著她們交過來的資料:“旁邊也很空,不用等在這邊。”
新生:“沒關系,我們願意等。”
路將久:“……”
路將久手機響了一聲,看到消息後他瞬間一臉輕松,跟旁邊的女生搭檔說了句話,就一臉歉意地看著長長的隊伍:“抱歉,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會有另外一位學長過來。”
話畢,路將久也不多留。
易別拖著行李箱站在R大校門口,手裡拿著手機發微信,字打了一半,整個人就被影子罩住。
易別:“你再不來我就自己去報道了。”
路將久跟他並肩往計算機系報道處走:“人多了點,忙不過來,走吧,陪你去報道。”
選宿舍的時候,易別挑了一個沒有人的填上名字。
路將久幫他把行李箱提上樓,宿舍是四人間,下桌上床,他把行李箱往靠窗的床位上一放:“要不今晚別住宿舍樓?第一天不查寢的。”
易別:“……”你就是想讓我陪你。
易別:“我還有些生活用品寄學校快遞站了,先搬過來再說。”
路將久點點頭,也不急著要回答。
兩個小時後,兩人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
宿舍裡還沒有人過來,路將久坐在床鋪下的椅子上,看易別把最後的一件衣服掛進衣櫃裡。
“易別。”路將久忽然叫到。
“什麽?”易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