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束白安排好後續的事, 這才回酒店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了身衣服準備開會。
傅氏集團總部的會議室裡,各大董事吵成一團。
網上的輿論還沒徹底平息下來, 股票仍舊在跌, 再加上傅總和傅董相繼進了醫院,目前傳出來的消息是都還在昏迷,沒有可以出來主事的人,董事會的老油條們誰也不服誰。
許嘉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請各位董事先安靜一下。”
老油條們互相看了幾眼, 決定先給他幾分面子。
畢竟是傅柏樺的兒子, 即便只是私生子, 萬一傅柏樺和傅聞笙都不行了, 傅家的股份少不得要落到這個私生子手裡。
而且這次的一連串意外, 到底是真的意外還是有人在背後策劃還說不準呢。
許嘉遠等他們徹底安靜下來,這才看向視頻裡的余束白問:“余特助,傅總那邊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余束白沒有細說, 只是道:“還沒醒。”
許嘉遠又問:“手術順利嗎?醫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會醒?”
余束白:“沒說, 人還在ICU。”
韓醫生的確沒有說傅聞笙什麽時候會醒, 傅聞笙現在也確實還在ICU,但韓醫生說過只要熬到天亮,就大概率不會再出什麽問題。
可余束白的話卻讓許嘉遠和其他人誤以為傅聞笙的情況很不好,許嘉遠的表情有些沉痛, 可是那份沉痛和擔憂像一層虛假的面具浮在他臉上, 看起來非常違和。
他把昨夜對余束白說過的話又當眾重複了一遍:“傅董得知傅總中槍, 一時之間過於著急, 中風昏迷了,現在還在醫院,醫生說慢慢調理的話以後也不是沒有可能恢復。”
會議室裡又是一陣嘈雜的議論,過了一會兒有一個董事問:“那傅董有沒有交代,公司現在應該由誰來暫代傅總的職位?”
許嘉遠仍舊戴著那副沉痛的面具:“我相信傅總肯定會沒事的。”
另一個董事沉聲道:“我們也希望傅總和傅董早日恢復,但集團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必須有人出來主事。你只要回答我,傅董有沒有什麽交代就行。”
許嘉遠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傅董昏迷之前說,讓余特助跟我一起……”
坐在末位的一個董事立馬道:“那就先由余特助輔助許總監,當務之急是先把塌房的事處理好。”
余束白沒有說話,看著許嘉遠在那邊努力地籠絡人心,直到大部分董事都同意由許嘉遠暫代總裁,余束白才道:“我不同意。”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之前那個坐在末位的董事語氣有些嘲諷地問:“你有什麽資格不同意?”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裡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所有人都在查看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許嘉遠意識到事情有些蹊蹺,連忙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打開筆記本,看到剛剛發布的股權變更通知之後,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這怎麽可能呢?
余束白怎麽會有那麽多股份?
傅柏樺手裡的股權什麽時候轉讓出去的?
不僅是許嘉遠,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在疑惑這些問題。
余束白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我不同意的原因有兩點。第一,傅董的交代只是許總監的一面之詞,沒有法律上的憑證,而且傅董所持有的股權變更之後,董事會需要選出新的董事長。”
“第二,昨天襲擊傅總的那個人家裡沒有因為居民樓坍塌而傷亡,至於房子,傅總也承諾了會給他們應有的補償,復仇動機不足。他前妻的帳戶在昨天下午收到一筆從海外匯過來的錢,他們的兒子前不久查出來白血病,需要高額的醫療費用。基於這些原因,那個人極有可能是被人收買才會持槍襲擊。”
余束白說完,忽然看向許嘉遠:“許總監,你沒有什麽話想說嗎?”
會議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許嘉遠身上,許嘉遠的表情有些僵硬,看著視頻裡的余束白問:“余特助這話是什麽意思?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余束白沉默地看著許嘉遠,即便不是面對面,許嘉遠也被他眼神裡的冷意搞得有些心煩意亂。
恰好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幾個警察走到許嘉遠面前,說他涉嫌買凶殺人,讓他回警局配合調查。
許嘉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表情也有些扭曲。
被警察銬上手銬的時候,他扭頭看向視頻裡的余束白,忽然露出個詭異的笑。
余束白平靜地看著他被警察帶走,又給了那些股東幾分鍾時間消化這件事,然後才繼續今天的會議。
這場會議開始之前,他就從警方那裡得到消息,那個持槍者已經招供了。
地震和樓房坍塌都是突然發生的,許嘉遠不可能提前預料到。
即便他從看到新聞的那一刻就開始謀劃,時間也太過倉促,而且事發地離首都太遠,買凶殺人不可能當面交易,這就難免會留下一些把柄。
短時間內能找到一個會槍法的行凶者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沒辦法再考驗對方的心理素。
許嘉遠恐怕也沒想到一個槍法不錯的人會那麽容易招供。
他這步棋走得太凶險,但是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第二次,就像傅聞笙之前說的那樣,許嘉遠太心急了,所以才會倉促間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