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任爾喊了一聲後也沒什麽後續行動,夾起扒好皮的肉繼續吃飯:“我問你件事,你是因為我才答應眠眠的邀請,去船上的嗎?”
宋晚亭筷子下的雞肉滑了出去,又淡定的夾了回來繼續扒皮:“你覺得呢?”
“我……”
任爾不說了,了然的看向宋晚亭,他又在給自己下套,自己如果回答是,他要否認了那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如果自己回答不是,那他要是承認了,自己就是不知好歹。
不過他已經看穿宋晚亭的八百個心眼了。
“是我在問你問題,不是你問我,你先回答我。”
宋晚亭把扒好皮的雞肉放在餐盒蓋裡,推到任爾前面:“不是,當天參加的人裡有一個我想合作的對象。”
任爾得到了回答卻不怎麽開心。
果然不是因為他,他就說,因為一開始宋晚亭根本都不搭理他。
一口一口用力嚼著肉,就好像咬的是宋晚亭。
宋晚亭看他看都不看,筷子熟練的在餐盒蓋子上把肉夾走,眼珠一轉,把一塊皮放了上去,眼睜睜的瞧著任爾夾到那塊皮。
軟軟的皮碰到柔軟的嘴唇,任爾愣了下,擰眉看向筷子裡的東西,嫌棄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扔到了一邊。
“呵——”
宋晚亭的輕笑聲,讓任爾明白過來他是故意使壞。
“你煩不煩!”
宋晚亭向後靠去,凌厲的眉眼半斂看著已經從沙發上坐到地上的任爾,油滋滋的嘴唇像是亮晶晶的肉色果凍,嘴巴裡有東西,臉頰的小奶彪就更明顯了。
“我的回答,哪裡讓你生氣?你希望我是因為你才去船上的?”
他臉上還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但此時此刻的宋晚亭是充滿攻擊性的。
那種不動聲色的從容,仿佛早已經織好等人掉落的網,輕而易舉的抓住對手,然後緩緩拔出鋒利的劍刃,想從哪裡落刀就從哪裡落刀。
四目相對,星星點點的曖昧在流竄,掩藏在倆人固執的好勝心下,讓他們一時都沒察覺。
任爾嘴巴動了動,宋晚亭的目光有一種隱晦的澀情在浮動,讓他把嘴裡沒嚼爛的東西咽了下去。
不想被他壓製住: “我才沒有希望,誰說我生氣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瞄了眼宋晚亭沒吃幾口的粥:“你到底吃不吃飯,食不言寢不語你不知道嗎。”
宋晚亭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只能猜測,任爾突然的脾氣是因為自己說對了,惱羞成怒。
但他為什麽要在意自己上船的原因?
他上船不是因為薑眠嗎?
就算自己如實回答說是,估計他也只會笑話自己吧。
倆人各懷心思都沉默了下來,任爾吃的快,吃完後就一直臭著張臉盯著宋晚亭。
宋晚亭吃飯的速度非常慢,一口東西能嚼三十多下,他看著都覺得腮幫子累,但是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所以不會讓他眼睛累。
宋晚亭就在他不友好的注視下吃完飯:“你在看什麽?”
“我在想我剛才說話是不是太大聲了,會不會嚇到你,不過你也知道我脾氣暴躁,行為幼稚,但畢竟我太年輕,我連法定結婚年紀都不到,所以雖然我不是你想要在船上碰到的合作夥伴,但是你應該能理解吧。
哦,對了,提醒你一下,你說我是第1條年輕,第13條脾氣暴躁,行為幼稚。”
宋晚亭重重放下筷子:“你煩不煩。”
任爾更生氣了,你給我挑了25條毛病你還說我煩,明明是你犯錯在先,就不能說是因為我才上的船,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白活33年。
還有那個什麽破合作夥伴。
呸!
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越想越氣拍桌起來,抱著手臂坐到沙發上,一副要咬人的架勢:“煩!就煩!煩死你!”
宋晚亭知道他好耍賴,但還是第一次這麽完全像個不講理的小孩。
任爾:“我不管,我也要挑出你的25個毛病。”
宋晚亭揉了下太陽穴:“好好好,你挑。”趕緊挑出來把這事扯平。
“第一!”
任爾盯著宋晚亭,氣衝衝的:“你年紀太大了,尤其是這一生病,我瞧你眼尾是明顯多了條褶子。”
宋晚亭覺得自己錯了,他就不該聽他說話,別指望狗嘴裡能吐出象牙。
站起就要走,任爾的大長腿啪的從對面甩過來砸到沙發上,擋住他:“我就說了1條你就受不住了,你可是說了我25條,坐下。”
宋晚亭橫眼向他看去。
出腳利落。
“嗷!”任爾叫喚一聲,抱著腿從沙發上滑了下去,不住的搓著腿,踢他麻筋上了。
宋晚亭又踢他,宋晚亭好像踢過他好幾次了。
“把冰箱裡的冰激凌扔掉。”宋晚亭回到了二樓,再和任爾在同一個空間下,他倆能打到一起去。
而他打不過任爾。
睡午覺時被電話吵醒,公司的秘書打來的,他得去公司一趟。
洗漱一番後來到樓下,任爾躺在沙發上睡的一條腿都從上面掉了下去,桌子上已經收拾乾淨了,現在上面是一堆冰激凌的空盒子。
看著任爾睡的紅彤彤的臉,他也不怕吃壞肚子,還真是不浪費食物的好孩子,去把窗戶打開了一點,沒發出任何聲響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