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爾?”
沒有回應,難道不在家?
他皺著眉頭跨過地上那些垃圾,轉悠到臥室沒瞧見人,又看了眼衛生間還是沒人,他眨巴著眼睛就聽“咚”的一聲悶響從臥室傳出來。
他重新進去,轉著眼珠找了一圈,最後推開了牆邊的櫃子,一隻手啪的從裡面倒了出來,嚇的他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
震驚的看著睡在櫃子裡的任爾,頭髮亂糟糟的都打結了,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不但小奶膘沒有了就連臉頰都凹了下去。
眼下一片青黑。
地上的手是受傷的那隻,半個多月了不但沒好,甚至還有點化濃,看著就疼。
宋晚亭沒想到他會這麽作害自己,這一刻真的是心疼又生氣,真想一腳把他踹起來,但還是蹲下身推了他一下:“任爾?”
任爾往他這邊轉了轉,有東西從他一直壓在胸口上的手底下掉出來,是塊手表,是宋晚亭的那塊手表。
那個“T”字都和旁邊的顏色不一樣了。
宋晚亭看到手表的這一刻,可以說是完全繳械投降了。
他輸了。
或者從他來到這裡的那一刻,他就輸了。
他是真的完全徹底喜歡上任爾了,不是一點點,是很喜歡。
哪怕對他有一點害怕,哪怕完全不了解他的人生,哪怕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讓自己生氣,哪怕他完全不符合自己對另一半的要求。
他也不可抑製的喜歡他。
他盯著任爾那張憔悴消瘦的臉看了半天,任命的歎了口氣。
他活到33歲栽到了他手上。
小破孩啊小破孩,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伸手掐了下任爾的臉頰,試圖能找到掐小奶膘的手感,但一點肉都沒了。
誒……
還是先把小奶膘養回來吧。
本來招人喜歡的地方就比惹人生氣的地方少,小奶膘可不能沒有。
第34章 和好
任爾的臥室內, 宋晚亭的私人醫生劉周正蹲在地上,處理著任爾手上的傷口,宋晚亭站在一旁的床邊, 看著在櫃子裡睡覺的任爾。
有點奇怪,他為什麽跑到櫃子裡面睡覺。
任爾紅腫眼皮下的眼珠滾動了兩下,眼皮嗖的睜開,還有點迷糊, 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整個人瑟縮著向後躲去。
狗狗眼中滿是驚慌和恐懼, 腦袋撞到櫃子的夾層, 發出咚的一聲響。
“任爾,是我。”
任爾渾身僵住,他寬大的背脊縮在櫃子的轉角,腦袋被夾層壓的抬不起,眼珠像是受驚的小獸般一頓頓的抬起向宋晚亭看去,讓人不由得打心底對他生出一絲憐愛。
看到宋晚亭的瞬間, 神色有些茫然, 輕聲喃喃了句:“我又做夢了……”
乾裂嘴唇上的白色死皮,襯的他越發可憐。
宋晚亭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那天讓他離開, 有時他覺得不是自己總對任爾心軟, 是他總會不經意透露出讓人心疼的脆弱和防備。
那是和他的體型,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蹲下身:“是我, 你沒做夢。”
任爾盯著他仔細看了看, 意識好像清醒了些, 因為他不敢看宋晚亭了, 他愧疚自責的低下了視線。
劉周放下任爾的手, 撐著發麻的腿站起身:“好了, 這隻手這星期內千萬不要碰水, 每天都要好好上藥。”
宋晚亭還要先答對他,把視線從任爾身上移開,跟著站起身:“麻煩你了。”
劉周笑了笑,看著他倆一個比一個不好的臉色:“沒事,另外你們需要好好休息。”
宋晚亭點了下頭,把他送出去後回到房間,任爾還在櫃子裡沒出來。
他在床邊坐下,雖然心疼他但也不打算慣著他,居然把自己作成這個樣子,他是21歲不是2+1等於3歲。
“還不出來。”
任爾磨磨蹭蹭的從裡面爬出來,低著頭,兩隻手垂在身前,指尖捏在一起摳個不停,像是犯錯等待著挨訓的小孩,囁嚅著:“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你收屍。”
宋晚亭是真沒客氣,盯著他看了看又無奈的歎了口氣:“去洗澡去,臭死了,不洗一個小時不許出來,那隻手不能碰水,要是敢碰到一下你後果自負。”
任爾杵了兩秒鍾後,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宋晚亭:“拿衣服!”
任爾陀螺一樣又轉了回來,從櫃子裡翻出衣服洗澡去了。
宋晚亭則脫掉了外套,從臥室繞到客廳嫌棄的叉起了腰,重重哼了聲後把袖子挽了挽就開始乾活。
先是把啤酒瓶都撿起來放到啤酒箱裡,又開始收拾任爾吃剩下的那些飯菜。
衛生間裡任爾呆愣愣的站在花灑下,掰開開關,冰涼的水衝的他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眼睛裡終於有了點光彩。
宋晚亭來了……宋晚亭來了!
他快步跑到門口把耳朵貼上去,就聽外面還挺熱鬧的,不知道宋晚亭在幹什麽。
他不和自己生氣了?他原諒自己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激動興奮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又把腦袋貼到門上,外面安靜了,他有點慌,宋晚亭走了?
想到這,他著急的打開門。
正好從他房間出來的宋晚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洗澡怎麽不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