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也並不是這個意思。”
陳冉身體僵硬,搖了搖頭,難為情道。
“我很少來這種高端場合,所以會覺得非常不自在。
“想給你錢也並不是不領情的意思,而是我覺得,既然要交朋友,彼此之間的付出和收獲就應該對等。你請我吃這麽貴的下午茶,我沒有其他東西可以作為回報,只能將我的那份錢付了,這樣你才不會是單方面的付出——哪怕你很有錢、你並不在乎錢。”
“這樣啊。”
任思予若有所思。但思考了不到十秒,還是露出剛才那樣純良無害的笑。
“我覺得這樣好累噢——算來算去的。我學習一點也不好,更不會算數,你別說得那麽複雜嘛。
“我並不是白白付出的呀,為什麽你會覺得只有出錢了才是付出?”
陳冉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
“相反,我是覺得你很好、你和我很合得來,所以才願意請你吃好吃的蛋糕的。別看我現在和你好聲好氣地說話,但其實我不隨便請客的!”任思予傲嬌地哼了哼聲,“是吧森森?”
楊有森急忙接:“是的,少爺。”
任思予本是想給陳冉一些自信,讓陳冉好不要有太大壓力,開開心心地和他一起吃東西。
他也聽顧俊澤說過一些、關於陳冉家境的事。
陳冉是離異單親家庭的孩子,四五歲剛有思想意識的時候,爸爸出軌了,媽媽也因此跟爸爸離婚、獨自將陳冉拉扯長大。
跟著媽媽一路過著困苦的生活,陳冉養成了遵規守矩、正經做事的性格。
陳冉堅信,只要按著規則、按著計劃、按著原本規劃好的一切走,那他和媽媽的生活就能越變越好。這樣的思想下,陳冉變成了一個性格冷淡、永遠和人保持距離的高冷協會會長。
但這些都只是顧俊澤的轉述罷了。從今天的接觸來看,陳冉顯然是有血有肉、有溫度的。
“小冉,為什麽別人都說你性格冷淡啊?我明明覺得,你是個很溫暖、也很溫柔的人呀。”
“是、是嗎?”走神的陳冉被喚了回神,笑笑,“抱歉,我剛才有點分神,因為我突然記起來,我其實是有頻繁出入過這種高端場合的……
“有一段時間,我經常被某個人帶著去一些很貴的餐廳吃飯。”
算不上是CP粉,但絕對是陳氏夫夫摁頭小分隊一號隊員的任思予,一聽這個立馬來來勁兒了,耿直道:“是陳哲文那個家夥吧?”
“嗯。”陳冉少見地坦誠,“是他。他很喜歡帶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聽著還不錯嘛,那個混蛋還挺會約會的?”任思予的眼睛裡閃起八卦的小火苗,“那那那——那我可以問嗎?你們分手的具體理由是什麽呀?”
“唔……”陳冉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有點複雜,感覺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不好意思啊,等我理好思緒了再跟你說,好嗎?”
任思予擺擺手:“當然好啊。我只是跟你聊天,又不是在審問你;你想說就說、想不說就不說好啦。”
“那我也可以八卦嗎?”陳冉笑著湊近了一些,“你跟顧俊澤顧主席,是什麽關系呀?是在戀愛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任思予分分鍾炸毛,剛才的溫順貓貓形象蕩然無存,暴躁任性小少爺重新上線。
“才不是呢!誰要跟那種討人厭的家夥談戀愛啊!?”
任思予氣得拍桌子,拍完又覺得手有點兒疼——在這麽高消費的餐廳裡拍桌,也怪不文雅的!趕緊讓楊有森去給周圍幾張桌的客人送小禮品,自己揉揉手。
“他只是……只是因為一點特殊原因寄宿在我家的工具人而已,所以我們才一起出入、看起來很親密的;反正不是什麽戀人關系——我們根本就沒有相互表白過!”
“這樣啊。”不知是看出了任思予的傲嬌,還是單純地被逗樂,陳冉笑了笑,“我沒什麽意思,只是好奇。我其實還蠻希望你們兩個在一起的,因為你們兩個的搭配很有趣。”
任思予:“哪裡有趣?”
“我說不準。但在你和顧俊澤身上,我莫名地看到了……我和那家夥的影子。”
只不過,對應的位置有些不同。
“思予家很有錢吧?或者說……特別特別特別有錢吧?可看你和顧俊澤相處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障礙,不像我和那家夥……
“我總是很在意細節、在意人生規劃、在意我和他的家境對不對等。到頭來,我硬生生地消磨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所以我——”
“好複雜呀。”
你說得很誠摯,但思予貓貓不想聽、也聽不懂。
“哪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你就是太正直、太單純了,所以才會鑽牛角尖的。”
任思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歪理。
“你就該多向顧俊澤學習。那家夥剛和我認識時,也是一副富貴不淫、威武不屈的硬骨頭模樣,結果呢?和我Daddy待久之後,還不是一樣——渾身上下都透出被金錢腐蝕過的氣息。就這樣,得虧Daddy還選他當繼承人呢!”
“啊?”陳冉聽得懵逼,皺了皺眉,“接、接班人?”
“從小到大,Daddy就教育我,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別費其他氣力,所以我沒學會其他東西,就只會花錢來表達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