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承認的是,就連從擁抱到接吻這一步,我也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習慣。
在黑暗的保護中,我的睡衣從身上垂落,掉在柔軟的地毯上。明明從小到大見過無數次,傅之珩還是呼吸一滯,隨後眼底燃起沉重的欲望。
但他依然是克制的,像從前每一次那樣,雖然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加重,卻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我可以嗎?”他看著我,低低地問。
被他勾起的欲望幾乎要在我身體裡爆炸,但我還是搖了搖頭,說:“不……”
“可是你看起來好難受。”傅之珩附身親吻我的眼睛,然後是鼻尖,下巴,鎖骨,胸口……溫熱的嘴唇在我皮膚上曖昧地流連,經過的地方都像是起了火。
“寶貝,你眼睛都紅了。”他說。
我抵抗不了他的親吻,心裡莫名湧上一陣難言的委屈,眼眶裡也不自覺積蓄淚水,發出的聲音變成低低的嗚咽。
“不行,之珩……”我推著他的腦袋,混混沌沌地說,“今天不可以。”
傅之珩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向我,目光複雜而幽深,“是今天不可以,還是我不可以……”
我點頭又搖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空氣在這一刻停滯,傅之珩深深看著我,過了很久,緩緩垂下眼簾。
沒有紓解的欲望依舊折磨著我,我試圖躲開他有意無意放在我腿上的手掌,只是動了動,又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沒關系。”傅之珩低著頭,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他輕聲笑笑,說:“也不急這一時。”
他看起來又變回了輕松的樣子,用假意調笑掩蓋住淡淡的失落,抬眼看向我,問:“但是寶貝,你真的不需要我嗎?”
說著手掌下移,觸碰到某處時,故意停留在那裡。
“嗯……別……”
“小鷺,你好漂亮。”
傅之珩說完,俯身吻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讓我的瞳孔驟然緊縮,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某個瞬間我好像出現了幻覺,烈日暴曬的粗糲沙地上,一條瀕死的魚渾身閃動著鱗片的光澤,魚尾擺動,像一道墜落的彩虹。
我從未想過傅之珩會這樣。
……
房間是暗的,空氣卻熾熱粘膩。
我失神地看著天花板,臉上和身上的潮紅久久無法消散。垂眼看見傅之珩扯了一張紙擦拭指尖,刺激感和羞恥心幾乎要像潮水一樣把我吞沒。
怎麽會這樣……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傅之珩的樣子,可不久前那一幕卻像烙印一樣揮之不去,無論怎麽轉移注意力,身體都誠實地回味著剛才的余韻。
偏偏傅之珩不給我逃避的機會,彎腰親了親我的額頭,問:“舒服嗎寶貝?”
他聲音低沉,帶著淺淺的笑意,羽毛般掃過我的耳朵。
我無法撒謊,別開臉說:“嗯……”
“那還要嗎?”
還要……光是想想那一幕,我就已經開始呼吸加快了。
“不。”我搖頭,“不要了。”
傅之珩低低一笑,和我耳語說:“你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可愛。”
“傅之珩……”
“知道了。”他站起來,終於不再刺激我,“我去刷個牙。”
我躺在床上,呼吸漸漸平息之後,困意接踵而來。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睡著的,也完全忘了傅之珩需不需要紓解。等再次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是天光大亮,傅之珩安安靜靜睡在我身邊,呼吸平穩而安寧。
他的身體總是很熱,被子搭在腰上,露出大片小麥色的胸膛。我翻過身面對著他,靜靜看了一會兒,靠過去重新閉上眼睛。
睡夢中的傅之珩依然能感知到我的靠近,下意識地把我撈進懷裡,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像在哄我睡覺。我莫名感到一陣熟悉的安寧,把臉埋在他頸窩裡,回抱住他的腰。
難得閑暇的周末,我和傅之珩一起睡了一個漫長的回籠覺。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親吻我的額頭,問我昨晚喝的酒還難不難受。我搖搖頭,告訴他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傅之珩看著我,眼睛裡盛著甜蜜的笑意,“昨晚我的服務,老婆大人還滿意嗎?”
想到昨晚,我不免又是一陣臉熱,“傅之珩……”
“我第一次不太熟練,哪裡做得不好,下次一定改進。”
第一次……?我皺了皺眉,隨後反應過來,這種事隻可能別人給傅之珩做,他才不會屈尊降貴去取悅誰。
不過他的表現並不像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我沒見過世面,分辨不出到底怎樣算好,怎樣算差。
但是經過這次,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傅之珩之間的距離無形中近了一步,連他叫我老婆我都不那麽排斥了。
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心裡再無動於衷,身體不會騙人。
之後幾天相安無事,伯父出院後,傅之珩的時間多了起來,每天都很早來接我下班,然後一起去吃飯或回家自己做。按照他以往的慣性,這樣的生活一般只能持續三天,然後就會因為精力旺盛無處發泄,而去找下一個新歡。
但這次很反常,快要一周了,傅之珩還保持著這樣的節奏。
我倒是無所謂他怎樣,在家也好在外面浪也好,都不會影響我什麽。最近美術館的設計工作臨近尾聲,就算是來公司等我,他也一般自己在小會客室安靜改圖或處理工作,不會在我眼前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