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謝小凡不給,凡渡也能自己翻出來,他從襯衫口袋裡拿出了眼鏡,開始認真批改起了謝小凡的周末作業。
看著作業本上一道一道的紅叉,謝小凡羞憤欲死,幾乎想從地縫裡鑽進去。
初中生的作業對凡渡而言一點門檻都沒有,他甚至還在老師出的英語試卷裡挑出了幾個語法錯誤,他透過眼鏡看一眼謝小凡,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你真的是貓麽?”
謝小凡不想讓他小看,“老子當然是!”
凡渡將他的作業放在桌面上,冷冷嘲諷道:“豬會做的都比你多。”
謝小凡的心臟撲哧中了一箭,幾乎吐血。
凡渡看著他,一時之間又想起了當初教謝故學習的光景,最終還是不忍過於苛責,手裡拿著試卷,招呼一聲,“過來,我給你講。”
謝故醒過來,搖晃著來到房門口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謝小凡眼角眉梢都是不待見,手裡卻老老實實記筆記,凡渡翹著二郎腿,教科書都不看,隨口給他講知識點,謝小凡跟不上了還要嚷嚷,“你這是給人講題麽!你能不能慢一點!”
凡渡就要嘲諷他,“小兒麻痹症的患者都比你記得快。”
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卻也詭異地和諧。
謝故看著戴著眼鏡的凡渡,看著下垂搖晃的眼鏡鏈,幾乎要被凡渡給帥跪了。
他從小就喜歡凡渡戴眼鏡的模樣,沒想到氣質沉澱以後,戴著眼鏡的凡渡更加性感迷人,周身充斥著學術的嚴謹風度,但卻透著一股“我是老流氓”的不正經。
凡渡最先看到了門口的謝故,他眉頭皺起來,一下子站起身,“你醒了?”
“不用管我。”謝故不想打擾他們,“繼續。”
他腿腳還是軟的,剛走一步就踉蹌了,還不等碰到地面,他就被凡渡給抱起來了。
凡渡直接公主抱,連讓他走路都不舍得,又給他放在了床上,在他手心裡塞了一杯溫度正好的熱水,還有兩粒退燒藥。
“我……”謝故多少年都沒被這麽精心對待過了,他忽然有點眼眶發紅。
凡渡看著他還有話想要說,但不等說出口,隔壁的謝小凡就作妖了,“那個誰!我有題不會了!!!”
凡渡簡直是咬牙切齒,連個正經稱呼都沒有,竟然叫他“那個誰”!!!
謝故卻推著他,“你先去給謝小凡講題,不用管我。”
這一瞬,凡渡終於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熊孩子,幾乎是磨牙吮血地走入隔壁臥室,非得把謝小凡胖揍一頓,才能出氣。
謝小凡甚至於得意洋洋的看著他,你不是想要和我爸親熱麽,有我在,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說吧。”凡渡坐下來開始和他講條件,“想要什麽?球鞋?手表?明星簽名?”
謝小凡對球鞋有一點動心,但是為了他爸,他絕對不會向資產階級妥協,“我要你離開我爸。”
凡渡也用非常堅決地態度告訴他,“做夢。”
他們一大一小互相瞪著,就如同鬥雞一樣,飛出滿地雞零狗碎的雞毛來。
下一秒鍾隔壁臥室就響起謝故的一聲,“謝小凡你好好聽講!!!”
謝小凡只能委屈巴巴地喊一聲,“哎!”
這次輪到凡渡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了。
謝小凡狠狠罵了一聲,“狗男人。”
凡渡看著他也冷哼一聲,“小貓崽子。”
他們互相不待見,卻礙於謝故的面子不得不共處一室,彼此的耐心都要消耗殆盡,壓抑著滿肚子的火氣。
凡渡沒想到,人類的智商竟然真的沒有下限,實在是教不下去,“同樣的語法我給你講了三遍,這已經是第四遍了!!!”
謝小凡更是不待見他,“我求著你給我講了麽!有本事你就滾!!!”
凡渡暴躁至極,卻不能對著一個小孩發脾氣,剛想要喝一口水,潤一潤嗓子,卻不小心失手將玻璃杯掉在了地面上,玻璃杯瞬間粉身碎骨。
而他俯下身去撿拾玻璃碎片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恰巧在這個時候,謝故推開了房門,“我給你們切了水果……”
濃烈的信息素順著血液流淌而出,衝鋒列陣一樣闖入了人的鼻腔。
謝故就仿佛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手中的水果都失手打翻,蜷縮著跪在了地面上,粗重的喘息起來。
早在十年前,他就被醫院診斷出信息素依賴症。
他對凡渡的信息素上了癮。
這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索求,在渴望,希望一次次升起,又一次次破滅,就仿佛是落入了網中的昆蟲,只能掙扎到筋疲力盡,而後死亡。
當時隔多年,他再一次聞到這熟悉的信息素的時候……身體又被勾起了無限欲望。
凡渡完全不知道謝故發生了什麽,剛想要把他扶起來,“謝故……”
謝故大吼一聲,“別碰我!!!”
凡渡愣在了當場。
“你走吧。”謝故根本就無力站起來,他用盡全力在抵抗著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本能,“你……快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