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根本就不放心他,“謝故……你……怎麽了?”
謝故此時此刻只會說一句話,汗水順著額頭流淌下來,“走……”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將凡渡趕出了家門,大門關上的一瞬,他全身都癱軟下來,順著門板滑到了地面上,“……”
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凡渡標記的時候。
青澀,懵懂,帶著幾分探索。
後頸一次又一次被咬開,鮮血流淌。
煙草香氣與淡淡的海鹽味最終融合。
謝故幾乎是情亂意迷地呼喚著,“凡渡……”
而隔著一道門板,並沒有離去的凡渡,聽到了這聲呼喚,他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門板上,假裝自己在撫摸著謝故的臉頰。
第105章 凡渡來了
凡渡只不過是被玻璃碎片割破了手指,流了幾滴血罷了,幾滴血能有多少信息素?
但是謝故卻受不了了,他的身體就仿佛是乾裂的土地,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雨露的滋潤,他的後頸腺體在尖銳的刺痛著,想要被牙齒徹底貫穿,被注入熟悉而強大的信息素。
他的身體就如同爛泥一樣根本就站不起來,更遑論自救,他只能用盡全力呼喚著,“小凡……小凡……”
謝小凡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有點慌神,他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試圖把謝故攙扶起來,“爸……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爸……”
謝故動了動嘴唇,聲音非常小,“抑製劑……”
謝小凡愣了一下,湊近他的嘴唇,“什麽?”
“抑製劑……”
謝小凡費力地辨識著謝故嘴裡的字句,片刻之後他終於聽懂了,趕緊站起來從電視櫃的下面抽屜裡拿出了一針抑製劑。
謝故咬緊牙關,接過抑製劑,毫不猶豫地將抑製劑扎入了自己的脖頸。
隨著藥水的注入,他的臉上漸漸有了點血色,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點,“再拿。”
“不行啊!”謝小凡要跟他急眼了,“爸!這已經是最大劑量了!”
“再拿……”謝故渾身都是汗水,他用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眸看向了謝小凡,“聽話……”
謝小凡根本不敢,哭著搖頭,“爸……真的不行了……不可以……”
謝故閉了閉眼,只能自己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前去電視櫃的抽屜裡取抑製劑。
謝小凡撲上來,和他爭搶著抑製劑,“爸!!!不可以了!!!不行!!!”
謝故還陷在發情的狀態之中,根本就沒有力氣,但畢竟是一個成年人,一時之間和謝小凡僵持了下來,誰也掙脫不了誰,卻也誰都不能讓對方服軟。
謝小凡已經是初中生了,上過保育班,也上過生理健康課,看到謝故此時此刻的模樣,有那麽一瞬他甚至想要對凡渡低頭,“爸……我求你了……要不然讓那個狗男人回來……讓他暫時標記你……”
謝故在聽到“讓凡渡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呆愣了一下,而就是這麽短短幾秒鍾,給了謝小凡奪走他手中抑製劑的機會。
“爸……”謝小凡滿臉是淚地看著他,“你才三十歲,你就已經注射最大劑量的抑製劑了……遲早有一天……抑製劑對你會徹底失效……”
謝故當然知道這一點,對於曾經被注射過大量催/情/藥的他來說,每年的發情期都是一場煎熬。
他的生理功能已經被徹底破壞殆盡,發情期比常人來的更加洶湧澎湃,情潮幾乎衝擊掉了他所有的理智,那個時候的他,只知道交配這一件事情。
然而十年來,他根本就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關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固守著什麽,但就是……排斥。
他寧願自己被情潮折磨到奄奄一息,寧願注射大量的抑製劑,寧願撕心裂肺地大吼……
抑製劑的藥量一年比一年大,甚至於到現在的國家規定的最大藥量,然而縱使是這樣,仍然是不行。
在發情期最煎熬的時候,謝故曾一口氣給自己注射了五支抑製劑,甚至被當場送入了醫院急救。
謝小凡已經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對凡渡的敵意比不過對自己爸爸的深愛,“爸……我現在去找那個狗男人……”
“別……”謝故下意識地叫住他,“別去……”
他根本不知道,凡渡回來了,自己會做什麽。
他的理智就在崩塌的一線間。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對凡渡的洶湧愛意。
如果他回來了……
暫時標記了自己……
謝故光是想一想就受不了。
那他可能真的會放下自己的所有廉恥,不要臉的勾引凡渡,就仿佛是發情的母狗一樣求他上了自己。
謝故不想要這樣。
他不願意讓凡渡看到這麽難堪的自己。
就這麽保持住,在彼此心裡最好的模樣吧。
“別去……”謝故又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在說服謝小凡,還是說服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