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華一驚:“怎麽這麽說?”
“以前爸送你項鏈戒指什麽的,你都特別高興就收下了,我跟晚晚送你條項鏈,你就推辭不要。”林見深佯裝吸了吸鼻子,“爸爸去世了,我們就你這個親人了,想送你點東西讓你開心,你還這麽不高興,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其他的了。”
明知他是裝的,梁玉華卻是有苦難言,最後,她也只能哀哀歎氣:“媽怎麽會不喜歡你們,都是我的寶貝。我就是心疼你們,手裡攢點錢不容易,買這個不實用,浪費。”
“怎麽會浪費呢!”林晚晚趕緊說,“這條項鏈這麽適合你,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不浪費的!”
“而且下星期你不是還要去參加婚禮嗎,到時候遇到那些七大姑八大媽,她們要是敢說你,你直接把項鏈一亮!”林見深裝模作樣地比劃,“我兒子女兒給我買的,你看她們還敢說你什麽。就讓她們看看,就算爸爸不在,你也過得比她們幸福。”
梁玉華把臉埋進手掌裡,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林見深和林晚晚一人一邊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好久,梁玉華抬頭,她的眼睛還濕潤著,說話聲音也帶著哽咽:“這兩年爸爸生病,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啊。”兩人異口同聲。
“怎麽會不辛苦。”梁玉華拉住他們倆的手,“我知道你們又要幫忙照顧爸爸,又要兼顧學業,有時候還要忙著打工,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是辛苦的。現在爸爸不在了,就我們娘仨兒也要好好過,這樣爸爸才能走得放心。”
“嗯。”
林晚晚把頭靠在母親肩膀上,林見深拍了拍她的背,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一時無話。
片刻後,梁玉華抹了一下眼角,笑著罵道:“兩個小壞蛋,專挑我生日惹我哭,要是爸爸知道了肯定要罵你們。”
“哪有,我們分明是想讓你開心的。”林晚晚撒嬌。
“對啊,是你自己眼窩子淺,還要怪在我們頭上。”林見深幫腔。
梁玉華無奈:“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不愧是一窩生出來的。”
一窩生出來的姐弟莞爾,哪有這樣說的。
梁玉華把兒女推開:“走開點,這麽熱還貼在我身上。”
看母親心情轉好,林見深伸手一撈,把桌上放著的那瓶酒拿過來:“媽,我陪你喝兩杯?”
“好啊。”梁玉華豪爽地一拍桌子,“我看看你酒量。”
“放心吧,你兒子我千杯不醉。”林見深誇下海口。
林晚晚素來對酒不感興趣,於是母子倆便一人一杯這麽對酌起來。
喝了幾杯,梁玉華明顯上了頭,話也多了起來:“去年生日你們爸爸還在,今年就只剩我們三個了,這到過年可怎麽辦啊。”
“過年怎麽了,不還早嗎?”林晚晚不解。
梁玉華說:“以往過年我們四個還能湊一桌麻將,今年就三個,怎麽打?”
“那就鬥地主唄。”林見深不以為然。
“那哪有打麻將有意思。”梁玉華沒好氣地說,沒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梁玉華的視線在一雙兒女身上轉了轉,決定把話說明白一點:“我說你們兩個,還沒情況呢?”
“什麽情況?”
“對象啊。”梁玉華說,“男朋友女朋友的,這要是談妥了,過年帶回家,不就有人打麻將了嗎。怎麽樣,有沒有?”
她的目光八卦起來,林見深給林晚晚夾了一塊酥肉:“晚晚你嘗嘗,這個好吃。”
林晚晚夾給林見深一隻蝦:“這個也好吃,你嘗嘗。”
梁玉華被無視很不滿:“我問你們倆話呢。”
林見深在桌下踢了林晚晚一腳,率先禍水東引:“林晚晚,媽跟你說話呢,上次給你遞情書的那個男生怎麽樣了?”
“什麽情書,不知道。”林晚晚裝傻,踹回去,“啊對了,深深,我之前看到你和一個漂亮妹子說話,怎麽樣,有戲嗎?”
“那是我學委,找我說事的,她有男朋友了。”
兩個人的腳在桌子下一通亂踹,不知是誰一個不小心踹到了梁玉華,她沉下臉,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兩人不敢動了。
梁玉華看看他們兩個,歎了口氣:“我說你們兩個長得也不差,怎麽就是找不到對象呢。”
“我不是找不到,我是不願意找。”林晚晚申明,“搞什麽對象,搞事業多香啊,賺錢自己花,女孩子就應該以事業為重。結婚以後就算再不願意,女生的重心也要轉到家庭,到時候哪還有時間搞事業,媽,你能理解的吧?”
梁玉華深有所感:“說得也是。”
林見深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她們就這麽組成女性陣線了嗎?那接下來豈不是該針對他了?
“所以啊,”林晚晚不負他望,“找對象這事你不能指望我,你得指望深深。我跟你說,只要他願意,想跟他搞對象的能從東校區排到西校區。”
“沒有沒有沒有!”林見深趕緊否認,“我沒這麽大的魅力,沒幾個女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