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公司這事你別再煩我了,也別找那麽多人來勸我,我說了不回來就是不回來。”
白繁沒說話了,偶爾抽噎幾聲,還攥著祁硯清的胳膊。
他心裡當然是覺得虧欠孩子的,可硯清真的太難哄了,渾身都是刺。
不光扎別人,這些話也是在扎他自己。
“還有事嗎?沒有我……”
“硯清。”白繁拉緊他的胳膊,“錢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
祁硯清愣了下,沒反應過來怎麽話題都變了。
“你是不是太黏陸以朝了?我經常在網上看到你們的新聞,你把他當成自己的全部了嗎?”
祁硯清喉嚨滾了幾下,一時間沒發出聲音。
“可我明明記得,以朝之前跟楚星關系更好,他們從小學就是同學,一直到大學,楚星性格軟,陸以朝一直很護著他。”
祁硯清看向白繁,目光冷冷的,聽他想說什麽。
白繁說:“我不知道那幾天發生了什麽,你們忽然要結婚,陸以朝忽然就從喜歡楚星變成喜歡你了。你覺得陸以朝真的愛你嗎?”
“可你自己要清楚,你和楚星長得一樣,現在的你是長頭髮,之前不是啊。”
白繁語氣懇切,是真的關心,“硯清,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壓在另一個人身上。”
“如果哪天你沒有了愛情,你也不握著自己這點財產,那你還剩什麽啊?”
“你就該去爭取屬於你的東西,沒什麽是比真的抓在手裡更有安全感的,公司的事你再想想,認真考慮,為你的自己考慮。”
祁硯清微張著嘴,腦袋有點暈,他輕抿了下唇,收回目光,“我不考慮,我就是不要了。”
白繁擦乾淨眼淚,隻說讓他再好好想想,然後就去給他們洗水果了。
祁硯清再上樓去看祁楚星的時候,有點走神。
楚星真的很喜歡他,坐在床上要一直挨著他。
楚星說話聲音很好聽,不帶刺,笑著的,青春有朝氣。
他看著祁楚星的臉,慢慢想到了過去——
高二祁硯清住校,每天早晨都要跑圈,他個子高一般在隊尾,跑著跑著就掉隊了,靠牆歇會兒。
“小楚星掉隊了啊。”旁邊傳來欠欠的聲音。
祁硯清冷眼看著陸以朝,用口型罵了句髒話。
“偷懶還敢罵人?叫聲陸哥聽聽,不然我可告狀了。”
“陸以朝你是哪個年代來的傻叉。”
“老師!祁楚星偷懶沒跑。”陸以朝歸隊後一秒,立馬跟旁邊的老師說。
老師推了推眼鏡,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什麽祁楚星,那是祁硯清!祁楚星又不住校!祁硯清你給我站最前面去!”
祁硯清一高個子,站最前面丟人去了。
第二天,陸以朝還是老套路,在老地方蹲到人,一胳膊拐著人的脖子,笑著威脅,“叫不叫陸哥?小楚星。”
“我真是……”祁硯清先一步站起來,然後立馬被陸以朝反握住手腕。
“老師,我又抓到偷懶的祁楚星了!”
“楚星什麽楚星!陸以朝天天就你愛起哄!祁硯清你給我站前面來!”
祁硯清罵了句髒話,回頭瞪了陸以朝一眼。
就這樣,祁硯清不管躲到哪兒,都能被陸以朝蹲到。
每次就是一句話,“叫不叫陸哥,小楚星。”
祁硯清硬是在隊首跑了一個禮拜!
所有人都能分清他和祁楚星,只有陸以朝分不清。
到周五放假的時候,祁硯清有時候會跟著回去一下,偶爾跟楚星一起寫作業。
因為那個時候,陸以朝總去找楚星寫作業。
三個高中大男孩兒,聊天打遊戲,陸以朝有時候通宵直接就住在祁家了。
那天正好白繁跟著應酬,喝多了,凌晨兩三點在衛生間吐。
祁硯清睡得輕,又因為陸以朝在,他睡意不濃。
聽到聲音就給白繁倒了杯蜂蜜水,放在他手邊。
“喝不了就別喝,折騰自己幹什麽。”
白繁醉得厲害,眼前都是光圈什麽都看不清,笑著接過蜂蜜水,“謝謝我寶,楚星早點休息啊。”
祁硯清沒當回事,從小被認錯的時候多了去了。
到第二天白繁好點了,特意給三個孩子做了豐盛的午飯,“昨天真是喝太多了,我吵到你們了吧?”
祁楚星立馬說:“爸你以後少喝點酒啊,最近天天聽你說喝多了,多傷身啊。”
“好,聽你的,謝謝寶貝昨天的蜂蜜水,喝下去舒服多了。”
祁楚星啃著雞翅,“呵呵呵,你可給別我戴高帽,我不知道什麽蜂蜜水。”
這句話說完,飯桌上就有點尬住了。
陸以朝看向祁硯清笑著說了句:“祁硯清給叔叔衝的蜂蜜水吧。”
祁硯清一言不發,就只是吃飯。
白繁那個想法完全是下意識的想法,他以為硯清跟他不親,不會關心他。
“硯清,對不起啊,爸爸應該謝謝你,吃這個雞翅。”
吃完飯祁硯清起身往房間走,陸以朝跟在他後面,扯了扯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