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清余光掃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是我。”
“楚星一睡著就跟小豬崽兒似的,他醒不過來。半夜衝蜂蜜水還不留名的,當然是你。”
祁硯清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就進房間了。
在別人都能分清他和祁楚星的時候,陸以朝總是喊錯名字。又在所有人都分不清的時候,唯獨他能分清。
——很討厭他。
“哥你在想什麽啊?”祁楚星晃著他的胳膊,“叫你好幾聲了怎麽都聽不到。”
祁硯清回神,笑了下,“有點累了,想回去睡覺。”
“那快回去吧!陸哥你照顧好我哥啊。”楚星衝兩人揮手。
陸以朝看祁硯清臉色確實不好,從上來就有心事的樣子。
但最終兩人也沒有回家,在車上祁硯清說他想去吹風。
他倚靠在欄杆邊上,從黃昏看到晚上,一動不動,任由風吹亂他的頭髮,他看著河對面的店鋪一間間亮起燈。
身邊的行人漸漸少了,偶爾有幾對情侶親熱。
他其實也沒什麽想的,就是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就是覺得腦子太亂了。
他知道陸以朝不會認錯人。
白繁的話不該影響到他才對。
可陸以朝雖然不會認錯人,卻在心上放著一個人。
他甚至不會亂來,不會在有婚姻的時候,去跟心上人表達自己的情意。
祁硯清看著不遠處河面上映著的月亮,被風吹著,邊緣一晃一晃的快要被吹破了。
他還一直覺得自己在祁家表現的挺有底氣的,他有陸以朝。
也是沒想到,早被人看穿了。
砰的一聲悶響,把祁硯清嚇一顫,然後就看夜空撒開一捧銀白色的煙花,像漫天星星墜落下來。
“嚇到了?”
祁硯清詫異地轉頭,看到站在他旁邊的陸以朝。
陸以朝笑,“走神這麽嚴重?不知道我跟你站了一下午。”
祁硯清想說什麽,被接二連三的煙花聲打斷。
陸以朝捂住他的耳朵,手很涼,貼在他耳朵上都沒有溫度。
祁硯清這才發現自己還披著陸以朝的外套,這人就穿著毛衣在河邊站了一下午?
他轉身,陸以朝自然而然地抱住他,兩人面對面站著,頭頂是不停炸開的煙花,各種顏色的星星點亮了夜空。
“陸以朝,我是不是沒有輸。”
祁硯清聲音很小,小到自己都聽不到,被煙花完全壓住。
陸以朝只看到他在說話,稍微低了低頭,“說什麽?”
祁硯清順勢拉著他胸前的衣服,拉低他的腦袋,兩人鼻尖輕輕碰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煙花再次升空,天空都被映得發亮,兩人眼中都是碎開的亮晶晶的光。
祁硯清微微仰頭,陸以朝摟住他的後腰低了低頭,他們的唇輕輕碰在一起。
在這一刻他的眼睛有點酸,覆了一層水汽,胸口潮濕悶沉,他閉上眼睛擋住傾巢而出的情緒。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他想,陸以朝可能真的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
第34章 祁硯清太會演戲,讓人心軟
兩人站在河邊吹一下午風的結果就是,有人感冒了。
回家之後,兩人先是洗了澡,吃了飯,然後喃凮陸以朝就開始咳嗽。
祁硯清正抱著花雕剪指甲,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他好幾眼,也沒說話。
剛才那一個吻,真是讓他有點難為情。
兩人更過分的事都做過,唯獨沒有接吻。
這麽純情的事發生了,他有點不好意思面對陸以朝。
陸以朝自己也沒在意,接了杯熱水繼續處理工作。
直到半夜,祁硯清硬是被熱醒了,摸著陸以朝一身一身的冷汗,把睡衣都洇濕了。
“陸以朝,陸以朝你醒醒。”他開了燈拍陸以朝的臉頰,都覺得燙手。
陸以朝咕噥幾聲,想抱他。
“醒醒,別睡了。”祁硯清雙手捧著他的臉,皺眉問,“是不是難受?”
陸以朝咳了幾聲,還是被晃醒了,“……沒事。”
聲音很啞,鼻音很重,睜眼都費勁。
陸以朝手臂搭著眼睛,“我睡一覺就好了。”
祁硯清用體溫計給他測溫度,“38°8,陸總真是弱不禁風,吹一下午就發燒了。”
陸以朝胸口起伏了一下,應該是在笑。
“還笑,回來不舒服也不知道早點吃藥。”
陸以朝被喊醒,雖然很困但也睡不著了,轉頭看祁硯清。
祁硯清很瘦,手腕腳踝都很漂亮,睡衣穿在他身上有點空蕩,他好像又瘦了。
他看著祁硯清把頭髮掩到耳朵後面,就那麽亂糟糟的散著,光腳蹲在地上皺眉看藥盒上的字。
花雕聽到動靜也醒了,喵喵叫著在他身邊轉悠,小黑爪子踩著祁硯清的腳背,黑色尾巴繞在他冷白的腳踝上甩來甩去。
陸以朝看入迷了,被自己的咳嗽打斷,“咳咳咳……祁硯清你穿鞋。”
祁硯清皺眉說:“怎麽有四五種退燒藥,吃哪個啊?”
陸以朝:“布洛芬,藍色盒子那個,兩片。”
“哦,我去給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