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醫生。”陸以朝坐在床邊松了口氣。
低血糖……這不是活該嗎,本來就感冒,昨天還去喝酒,反正他就不把身體當回事。
祁硯清手背打著點滴,睡得很不安穩,眉頭和眼皮一直在顫,偶爾囈語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呃……別……”祁硯清看起來很難受,身體一直在抖動。
陸以朝盯著看了十幾秒,還是沒忍住,握著他的手安撫道:“睡吧,我在呢。”
“身體不舒服幹嘛還跟我吵,好像是我欺負你。”
陸以朝搓著他的手,又貼著他冰涼的臉頰,撫平他的眉頭。
“祁硯清,你這個人沒有心。”
“……滾。”祁硯清雙眸緊閉,臉上的厭惡顯而易見,“滾開、陸以朝……別碰我……”
陸以朝笑容一僵,猛地松開手,冷冷地看了他幾眼,不再管他,出了病房找人去。
祁楚星被司機送來醫院,轉著輪椅往醫院裡走,神情緊張,差點沒趕上電梯,他連忙說:“等一下,謝謝!”
要關上的電梯門又緩緩打開,祁楚星連忙進來,低著頭一邊翻手機一邊跟旁邊的人說:“謝謝你啊。”
“我到了,已經在電梯上了,我哥醒了沒?”祁楚星發了這條消息就打了個噴嚏,身體也打了個寒顫。
“換季容易感冒,你穿得太少了。”
祁楚星被這道聲音嚇一跳,手機都砸到了地上,他驚愕地看著電梯裡的另一個人,“談、談妄?!”
“沒禮貌,叫談哥。”談妄脫下外套給他披好,又幫他撿起手機放在他手裡。
“謝、謝謝談、談妄。”祁楚星乾巴巴地說。
談妄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脫了外套隻穿著襯衣,顯出他的好身材,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談妄笑了下,語氣溫和:“腿還好嗎?”
“呃,好……不好,沒有知覺,還是壞的,反正站不起來。”
談妄應聲,彎腰摸了摸,從大腿到膝蓋,再到小腿和腳踝,仔細觸診。
然後安慰道:“喃凮沒有萎縮就是好消息,你的情況一直保持的比較好。”
“嗯。”
電梯到了,32層這麽快就到了。
祁楚星一出來就看到等在旁邊的陸以朝,臉臭得可以。
“你說你非來幹什麽,等他出院回家看也一樣。”陸以朝心情很差,說話的時候眉頭緊皺。
“擔心啊,我哥好好的怎麽會暈倒。”祁楚星瞪著陸以朝,“要不是我正好打了電話,你都不打算告訴我!”
“他暈倒了我告訴你幹什麽?我留在這邊照顧他就行……”
陸以朝推著祁楚星往病房走,這才注意到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人。
他轉頭看去,頓時咬緊牙關,攥緊輪椅把手,臉上卻掛著溫潤的笑意,說:“談妄,你怎麽來了?”
談妄:“我來看硯清。”
陸以朝盯著他看了三秒,“你怎麽知道他在這兒,誰跟你說他暈倒了?你跟楚星一起來的。”
談妄笑著說:“他手表上的健康監控綁定在我的手機裡,身體出狀況會跟我報警。”
陸以朝沉默了幾秒後,才似笑非笑地說:“我還在呢,你們聯系的是不是過於親密了。”
“你說是那就是吧。”談妄越過陸以朝和祁楚星,“我先進去了。”
輪椅停在外面,陸以朝氣得心臟疼,怒火成片地燒著,讓他五髒六腑沒有一處是安分的。
他和祁楚星說:“你進去看吧。”
“……還是等等吧。”祁楚星說,“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兩個。”
陸以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祁楚星又說:“陸哥,我早跟你說過你得努力追我哥啊,我哥有喜歡的人。”
“你看吧,你不努力,你還想離婚,現在高興了吧,離不離的都無所謂了,我哥喜歡的人來了。”
陸以朝聽這些話聽得腦袋疼,額角的青筋直跳。
祁楚星歎了口氣,低垂著腦袋,“我真的不明白你,我哥多好的人,你為什麽不好好護著。”
“我哥吃了很多苦,過得很不容易,你到底哪裡不知足了?你看我哥都瘦成什麽樣了,現在網上還有人罵他……他太可憐了。”
陸以朝像是聽了個笑話,手表都綁到別人手機裡了,還讓他知足?
說起來,祁硯清壓根就沒他放在眼裡,這種事做起來都不用遮遮掩掩。
他昨天在酒吧親口說的,沒什麽真喜歡的東西。
他就是個冷血的怪物,做的每件事都帶著極強的目的性!
就連他們結婚都是跟陸堯的陰謀合作!
陸以朝要被滔天的怒火焚燒致死,祁硯清牙尖嘴利的模樣不斷出現在他眼前,他憤憤不平地跟祁楚星說。
“他祁硯清做過哪件好事?我的股份被吞被賣,你為了救他廢了雙腿,祁家在彌補他求著他回去!他有什麽可憐的?”
“這麽多人護著他,還想怎麽樣?離了婚我管他死活!樹敵那麽多,被誰針對都不意外!罵他就可憐了?到了今天這步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