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死前的行為,他們自己也是不清不楚,莫名其妙地就做了自殺的舉動,身體和意識全無反抗。”
“蠱術……”白千灣說。
“凶手為何選上了他們?除了同為‘超自然事件社團成員’這一標簽之外,也許他們身上帶有唯獨凶手才能感知的共同屬性。”
白千灣屏氣凝神地聽著,眼前不禁浮現裴安、萬久和楊笙笙的音容笑貌……
他們都是未成年,男性。
外表上,沒有什麽共同點,楊笙笙身材高大,是校籃球隊高三級隊長,裴安和萬久都是普通身材,長相上更是南轅北轍。
家庭狀況,白千灣隱約記得裴安是個富二代,剩下兩人是尋常可見的工薪家庭,再深入一些的,諸如親屬狀態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凶手究竟在他們身上看見了什麽呢?
他又有什麽動機?
“九月份之後,他就完全消失了。”宋弄墨說。
“也就是說我被開除之後,這些怪事停止了,所以學校裡的人也因此繼續懷疑我吧。”思考時,白千灣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宋弄墨的手腕,“也許我的離開也在凶手意料之外?他的計劃被中斷了。”
“可我還在學校。”
白千灣猜測:“假設他很看重儀式感,畢竟是個巫師,有這種癖好也不出奇。而我恰好是他計劃中的第四個,因為空缺,他又不願意直接跳到第五個,乾脆算了?”
宋弄墨沒有肯定也不做否認:“你在這裡猜測也沒什麽結果。”
“沒辦法,我又不是特殊刑警,只能說說而已。”
“那就好好睡覺吧。”
宋弄墨在他唇上落下一個晚安吻。
得到柔軟帶著淡淡煙草氣息的吻,白千灣的思維驀地開始天馬行空了起來。
和宋弄墨接吻和做/愛有奇妙的快感。
可是分明他更喜歡宋弄墨的手啊……無論是被愛撫或者別的事情。
指甲深深陷入宋弄墨的皮膚。
“乖,松手。”直到聽見宋弄墨無奈的勸說,白千灣才默默松了手。
“不是故意的。”
“你很餓嗎?”
“就好像一隻蛋糕放在嘴邊……好在這種癖好應該不會傳染。不過,也有別的欲/望。”白千灣轉而鑽進宋弄墨懷裡,在他胳膊上咬了咬,“‘食色性也’,對吧?”
其實他們是互相獵食,各取所需的一對伴侶吧。
當然,這句話白千灣始終沒有說出來。不必問也知道,宋弄墨一定反感這種比喻。
浴室的水汽彌漫著他眼前的視線,宋弄墨在他耳邊說著什麽,白千灣沒有聽清。他剛才仿佛不小心在浴缸裡睡了一覺,漸漸滑落進去,耳朵淹入水中之後,他斷斷續續地聽見夢中白騁開門的聲響。
他趴在浴缸邊上,讓水從耳邊流出來。
“我想回家看看。”宋弄墨低下身幫他擦頭髮時,白千灣忽然提議道。
“回家?”
“我高中時住的地方。”
“怎麽?”
“我發現我記不清楚那裡的事情了,”白千灣說,“反正你和我一起去吧。”
那時候白騁常常住在女友家,差不多一周回來兩三次。他像來做客的遠方客人,總是帶上些什麽東西回來。
最後一次回家時,他帶上了一袋子生豬肉。
第53章 第 53 章
53
盡管D區的城區未經改建,九年來依然是原本的殼子,但在附近的商業街建設起來之後,從外表上看已經有很大變化,與商業街相鄰的鵬擇大街也不能幸免於難,陸陸續續地因為住戶搬遷入住而換了模樣。在附近找了停車位停下之後,白千灣領著宋弄墨在鵬擇大街上打轉,一如無頭蒼蠅找不到去路,最終還是通過手機導航找到了位於鵬擇大街深處的白家。
“不過是九年沒有回來,我竟然找不到路了?”白千灣深深驚奇,他一張臉孔埋在厚厚的粗線圍巾和口罩裡,只剩下兩隻瞪得圓圓的茶色眼睛外露,滿眼都是奇怪的神色。
宋弄墨嘲笑他:“你本來就有點路盲。”
白家外邊是一個小院子,與正德街18號相似,外邊是半截圍牆和柵欄門,一棟類似老式鋼筋公寓的水泥三層房停在院子中央。
柵欄門原本就是個半舊鐵門,九年之後的今天,早已被風雨氧化侵蝕得滿是棕紅鐵鏽,更是落滿了厚厚灰塵,一副多年無人問津的滄桑模樣。
白千灣在羽絨服口袋裡掏出來一串鑰匙。
鑰匙一捅進去鐵門上的鎖眼,不出意外地乾澀難轉,白千灣又從袋子裡摸出來一瓶路上買的鑰匙油。
“我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他戴著厚針織手套的右手捏著鑰匙一擰,門開了。
“當然是。”宋弄墨敷衍地誇讚他。
鐵門被風推開,發出沉悶的吱呀聲響。兩人進了院子,昔年白騁熱衷在院子裡種各種花草,因為多年無人照料,堆積在花架上的花盆裡早就只剩下乾涸的植物屍體。倒是早年白千灣種下的一顆芒果樹如今還茁壯著,屹立在雜草叢生的院子裡。
今天是個陰天,太陽被藏在烏雲身後,因而也格外陰冷。白千灣搓了搓手掌,又塞進自己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