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我很無聊哎。”
“你自己找個地方玩吧。”
“這樣的話,那我乾脆去找白——”
在白千灣警告的眼神下,小康王訥訥地把後半句話收了回去。
他藍色的手指在膝蓋上搓了搓:“好嘛,我開玩笑的。”
宋弄墨的目光停在室內一人一鬼身上。不必說,他倆又在打謎語,說些宋弄墨不清楚的事情。
白千灣感受到來自宋弄墨的無聲壓力,他假裝什麽也沒有察覺,忙著把筆記本電腦塞進電腦包裡,隨便把去年買的備用電腦帶上了。
宋弄墨伸了隻手要幫他拿電腦,被拒絕了:“你手還沒好吧,我自己來,不重。”
白千灣這樣一說,一下子引起了小康王的興趣:“宋弄墨的手怎麽了?”
“受傷而已。”白千灣搶答道。
“不會是差點被吃掉了吧?”小康王眯著眼睛說。
不愧是親生又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小康王竟然猜中了。
白千灣頓時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貓咪,聲音高了一個調子:“沒有——”
“謔謔謔,”小康王一連發出三個語氣詞,他幸災樂禍的眼神往宋弄墨身上瞟,“怪不得呢。小心啊,要小心啊……”他乾脆把王俄傑臨終的警告詞搬出來了。
“不要管他。”
不知是心虛還是憤怒,白千灣把門重重關上,砰砰作響地鎖上。
一路上,宋弄墨對剛才的小插曲略過似的沒有任何疑問,隻專心致志地開車。回到B區的房子,白千灣脫了上衣,正要進浴室洗澡,一隻冰冷沉重的東西又掛在了他手腕上。
他低下頭,原來是鏈接著鎖鏈的手銬。
宋弄墨手裡捏著另一隻,默不作聲地銬上了白千灣另一隻手。
白千灣沉默了幾秒:“就不能等我洗完澡再銬上嗎?”
“不能。”
“晚上睡覺的話,有時候會硌到。”
“半夜你會逃走。”
“……”
這個人比自己還瘋啊。
洗完澡之後,貓咪小巫又從半敞的房門外鑽了進來。它不知為何開始喜歡和白千灣睡在一起,見到床上躺著玩手機的他,立即輕巧地趴在了他胸上。
“好重啊。”白千灣頓時感到胸口押大石的沉悶痛苦。
“喵。”
“它有十三斤重,最近好像瘦了點。”
床邊的宋弄墨一把撈過了貓咪,白千灣身上一輕。
貓咪被扔到外面,為了防止它開門進來,宋弄墨還給房門落了鎖。
“你什麽時候休假?”
腦海裡盤旋著小康王和白騁的模樣,白千灣心裡冒出來一個想法,在這之前,他得先得到出門的機會。
“明天。”
“那你今晚還打算鎖我?”
“對。”
“為什麽?”
“想把你藏起來別讓人看見,鬼也不行。”
“……”
好神奇的佔有欲。
被軟禁這件事,本質上白千灣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反正他原本就是宅男,有時候待在家快兩個月都不出門一次,只要有外賣吃就好。但是他現在還是跟以前不一樣的,巫術案他還沒有了解清楚,更不要說白騁的舊事還沒理清。
白千灣不敢把這些事說給宋弄墨聽,否則他脖子上一定會再加一道枷鎖。
晚上熄了燈。白千灣在黑暗裡摸索著,抓緊了宋弄墨包裹著紗布的手。
“疼嗎?”他先關心了一下同居人兼疑似戀人的身體狀況。
“不疼。”
“我有件事想問你。”白千灣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你覺得巫術案的凶手是誰呢?聽說當時的猜測凶手可能是學校裡的教職員工,但最後沒有查出來是誰,對嗎?”
“不知道,這件事是疑案。”宋弄墨明顯不願意多說。
“你說為什麽凶手隻放過了我們兩個?”
宋弄墨反問:“你為什麽突然開始關心這個案子?”
白千灣一時語塞。
他扯了扯宋弄墨手上的紗布:“就,之前見到萬久,忽然也有了這種疑惑,其實當時我覺得我會是下一任死者的。但是故事僅僅就到裴安為止了。”
宋弄墨對他遺憾的語氣頗為不滿:“你沒事才好。”
“生還者的共同點是都對巫術一知半解,”白千灣自顧自地說下去,“但這有什麽意義嗎?我們和凶手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巫師。分明有什麽別的因素使他停止行凶……”
臥室沉靜了須臾,似乎宋弄墨也被白千灣帶入了這個案件中。事實上,他從警校大學畢業後加入特殊事件處理部門,也有受到這樁案件的影響,在社團成員接二連三身亡之後,他背著白千灣尋找過死者的魂魄,死者們的想法和宋弄墨的猜測相似,那天晚上他們是被操縱的,完全是非自然自殺。除此之外,死者們對其余的細節一問三不知。
“死者都是離奇自殺。”
白千灣本以為宋弄墨不願再提起此事了,黑夜裡,他耳邊卻忽然飄來了宋弄墨平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