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知顯得有少許無奈,不過,還是點了頭。
“ 咦!” 吳常德的失望之情頓時就沒遮掩住,臉上簡直是寫滿了可惜。
屋裡的鄭延和宋見等人直接都嘎嘎笑了起來。
“支書,別光盯著那倆啊,屋裡還有四個呢!哈哈哈!”
鄭延朝外面喊了聲,笑的肩膀都在抖。
吳常德朝屋裡瞥了眼,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他喜歡不愛說話老老實實的孩子,屋裡那些太鬧騰話太多,尤其是這個鄭延,唯有一個不太鬧的李大寶看著還不太聰明的模樣,他覺得配不上他閨女。
“ 你們這幫知青娃,太懶!平時也不知道找點活乾,就知道在屋裡癱著!這眼看就要開始春耕,到時候可別啥子毛病都有!”
說完,吳常德拉著個臉走了。
屋裡的笑聲更加放肆,陸戰生也跟著笑了兩聲,不過回頭看到賀知那臉色之後,他的笑就立刻停住了。
“ 幹嘛?心疼啊?”
陸戰生衝賀知撅起了嘴,他剛剛所謂的“特產” 其實也不是什麽特產,是秦禾從北京給寄來的兩盒桃酥。
昨天收到的時候,陸戰生就很不高興,就一直在琢磨著怎麽把這東西給銷毀,整晚上沒想出什麽正經合適的理由,可今天吳常德來的時候,他立刻就想到了。
“支書對咱們也算挺照顧的了,送他點咱們家鄉那邊來的東西表達一下謝意,不應該嗎,再說了。”
陸戰生看著賀知,撅著嘴,又小聲嘟囔了句: “ 你要是想吃,我們自己可以去買啊,幹嘛非要吃別人的?”
賀知無奈的歎口氣。“ 我原本打算給她寄回去。”
“ … ”
陸戰生眼睛眨巴了兩下,隨後就笑了。“ 噢,那你不早說。”
賀知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過再寄來寄去的,時間那麽久,路上都壞了,也浪費,還不如送人。” 陸戰生想了想:“ 不如我們明天去縣城買點這邊的特產給她還回去?”
賀知想了想,搖搖頭。“ 算了。”
“ 為什麽?” 陸戰生問。
賀知看看他。“ 免得引起誤會。”
額。
陸戰生琢磨了下,笑容立刻變的更大了。“ 那你給她回信,你就說在這邊已經有女朋友了,讓她徹底死心。”
“…”
賀知沒再說什麽,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轉身回了屋裡。
陝北的春天遲遲不來,冬季就顯得格外漫長。
漫漫冬日,無所事事,大家每天都很無聊。
陸戰生還好,因為他很善於在無聊的日子裡給自己找樂子,而最近,逗賀知就是他能找到的最有趣的事。
賀知不太喜歡出門閑逛,更喜歡悶在屋裡看書,但大多數時候鄭延他們都在打牌,有時候吵得他看不下去。
有天鄭延他們打牌打興奮了大呼小叫的,賀知被他們吵得看不下去書,就去屋外待了會兒,陸戰生一看機會來了,立刻跟了出去。
陸戰生最近一直惦記著想帶賀知去山坡上聽放羊的杜老漢唱一次信天遊,他想知道賀知聽到那些陝北酸曲兒中的直白歌詞之後會是怎麽樣一個反應,於是,這天,他就硬拉著賀知出了門。
雖然時下已經進入了三月,可陝北高原的春來的遲,四處仍然還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陸戰生一度非常好奇,山坡都是黃土,寸草未生,羊在那裡能吃到什麽呢?
每次陸戰生都想問,但沒有機會,因為每次他來的時候,杜老漢都在唱歌,他的注意力都被歌聲吸引,就忘了問。
陸戰生帶著賀知走過去的時候,杜老漢正在往煙袋鍋子裡裝煙,回頭看到他倆立刻笑了起來。“ 小陸同志,今天怎個和哥哥一起來了嘛?”
“ 杜爺爺,糾正您一個錯誤。”
陸戰生笑著看了看賀知,繼續對杜老漢道:“他不是我哥,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 啊。”
杜老漢也沒鬧明白陸戰生這娃特意說這個是為什麽,倆人不是親兄弟這事,賀知來的那天大家就都知道了,不過他也沒多問,他不是個愛瞎打聽的人。
賀知也衝杜老漢禮貌的打了招呼,陸戰生拉著他在一旁坐了下來。
“杜爺爺,給我們來一首正宗地道的陝北民歌唄。”
“ 好嘛。”
杜老漢話不多說,收起煙袋鍋子,轉頭就扯著嗓子唱了起來。
“……
想親親想得我,手腕腕那個軟,呀呼嘿~
拿起個筷子,我端不起個碗,呀兒呦~
想親親想得我,心花花花亂,煮餃子我下了一鍋山藥那個蛋~
呀兒呦,呀兒呦~
……”
杜老漢唱的時候,陸戰生悄悄注意了下賀知的反應,就表情而言,他猜想賀知此刻的感受應該如他當時第一次聽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很受震撼。
然而。
剛才這首歌詞一聽就比較含蓄,遠遠不如陸戰生之前聽的那些奔放直白,也不甚撩人。
陸戰生估摸著這是杜老漢看賀知這人坐著都做的很規矩,怕他接受不了,故意挑了首含蓄的。
陸戰生暗暗的笑了好久,心說他來就是要帶賀知聽些刺激的呢。
“杜爺爺,這首太平淡了。” 陸戰生避著賀知衝杜老漢擠了擠眼睛。“ 來首帶勁兒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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