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遲沒多堅持,轉身從宿舍樓走了出去。他沒有回到鬱庭之停車的地方,而是直接往校外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兒?”鬱庭之叫住了他。
孟遲扭頭看了他一眼:“我打車回去,不用送我。”
鬱庭之站在路燈下靜靜地看了他兩秒,然後說:“我不是想送你。”
孟遲:“……”
鬱庭之:“是想讓你送一下我。” ???
孟遲回頭:“你說什麽?”
鬱庭之眯了下眼睛,“今天沒戴眼鏡,天黑了有點看不清。”
孟遲:“……”
好吧。
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孟遲隻得折返回去,又坐上了雷克薩斯的駕駛座上。
拐出澤蕪大學之後,孟遲才開口問,“你住哪裡?”
“朝暮裡2期。”鬱庭之說。
孟遲點了下頭,他知道這個小區,是桓夏地產開發的高檔公寓,離澤蕪大學不遠,十分鍾車程。
之後兩人就沒有再開口說話。大約是因為車內的氣息經過一整天的揮散,又恢復了清雅的香薰氣味兒,所以氣氛還算舒緩。
孟遲按照鬱庭之的指示,將車開進了朝暮裡地下停車場,然後將車鑰匙遞給鬱庭之。
鬱庭之接過,說了句“謝謝”。
夜裡氣溫降了許多,車窗上起了一層水汽,孟遲下車關車門時,蹭了一手濕潤,他正拍掉手心的水時,鬱庭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繞到他面前,遞過來一方手帕。
孟遲掃了一眼,視線在他手心那幾道紅痕上掠過,他以為是鬱庭之還自己手帕,接過來一邊擦手,一邊跟他往外走。
“對了,你那輛奔馳修好了嗎?”
“嗯,已經送回去了。”鬱庭之說。
孟遲點了點頭,將手帕抖開,疊整齊塞進了自己衣兜裡,“檢查費用呢?是多少?”
鬱庭之側眸看了他一眼,默了一秒才說:“不必了。”
孟遲頓住腳步,看向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手,不滿似的嘖了一聲,“鬱老師,你這樣我會良心不安的。”
兩人正好停在了明暗交界的地方,孟遲在明,鬱庭之在暗。所以鬱庭之能看到孟遲臉上帶著點撒嬌意味兒的不滿,而他自己的神情則完全隱於黑暗。
沉默地對峙了兩三秒,鬱庭之好似敗下陣來,掏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微信,調出一張二維碼。
孟遲看了一眼,發現不是收款碼,而是加好友的二維碼。都到這一步了,孟遲也沒有矯情,掃碼申請加好友。
孟遲問:“多少錢?”
鬱庭之:“二百五。”
“……”
孟遲無語地抬頭看向鬱庭之。
“也可能是五百二,”鬱庭之嘴角似乎多了點笑意,“沒怎麽注意。”
孟遲:“……”
最後孟遲想著自己讓他二次受傷了,便轉了個520。
看著聊天頁面內的黃色轉帳信息,孟遲心想,這個數字好像也沒比二百五好多少。
第9章 勾引
時間還早,孟遲打車回了茶館,陪著他師父楊正風吃了晚飯,師徒倆又泡了壺鐵觀音,一邊品茶一邊閑聊。
這些年,楊正風不止收了一個徒弟,但只有孟遲堅持的時間最長,茶技最為嫻熟,甚至還學會了長嘴壺表演。
目前店裡除了孟遲,還有一個學徒,叫杜峰,年紀比孟遲大了一輪,但入行時間短,剛拿到了茶藝師初級證,一般都是在店裡表演,還沒出去參加過活動或是比賽。
現在已經進入了三月,馬上要迎來春茶上新季,悠然茶館每年的春茶都是由店裡的學徒,或者是楊正風親自去附近的茶葉產地直接挑選采購,這樣既能保證茶葉質量,也能讓他們更好地了解茶葉。
“今年收茶,我帶杜峰去。”楊正風說,“除了這個月在會展中心的那個座談會我們一起,下個月的兩場活動,你替我去參加吧。”
“我去?”孟遲問。
“怎麽?你還怯場啊。”楊正風說。
“那倒不是。”孟遲笑了笑,又問:“杜哥願意嗎?”
楊正風蹙眉:“有什麽不願意的?”
孟遲沒再說什麽,一切聽從師父安排。
又坐了一會兒,孟遲手機叮叮叮地響個不停,孟遲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陳彥發來的消息,問他在店裡還是在家裡。
“天冷了,沒什麽人就關門回去睡覺。”楊正風說著,端著紫砂壺就往外走。
孟遲一邊敲字一邊說:“師父,我送你。”
“幾步路啊,我走得動!”楊正風氣沉丹田地喊,喊完頭也沒回,就這麽走了。
行吧。
老楊頭一生要強愛自由。
孟遲給陳彥發了消息,說現在他正從店裡回去。
陳彥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我今晚去你那住!”
他說話語氣很衝,隔著手機孟遲都感受到他的怒火,沒等孟遲問一句怎麽了,陳彥已經罵罵咧咧倒豆子似的吐槽起了他的奇葩室友。
陳彥是個瀟灑的gay,對自己的性取向也從來沒想過掩飾。即便被室友撞見和男朋友打啵,他也沒當回事。但他沒想到他其中一個性格沉悶的室友反應劇烈。
從那天之後這個室友不僅看陳彥的眼神帶著嫌棄,還明裡暗裡與他劃清界限。好像只有要陳彥在,他就渾身不適,上廁所要反鎖,洗澡非得等到陳彥出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