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了,學生們都見怪不怪,還十分熟絡地和孟遲搭話聊天。有女學生問他和鬱老師是什麽關系,孟遲說是朋友,得到幾聲意味不明的“哦~”,以及一句“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的誇有幾個女大學生說出了他茶藝師的身份,有人說在網上看到過視頻,也有人說看過攝影展的照片,還有個說她去過悠然茶館喝過茶。
小姑娘們嘰嘰喳喳地聊著天,一直到鬱庭之確定完學生名單,上車坐在孟遲旁邊才偃旗息鼓,沒再多話。
“我怎麽覺得你的學生都有點怕你啊?”孟遲小聲和鬱庭之咬耳朵。
“嗯?有嗎?”鬱庭之余光瞥了一眼四周,那些打量的視線立即轉向了另一邊。
孟遲:“肯定是你平時對學生太嚴格了。”
“何止是嚴格,簡直就是殘忍!”
不等鬱庭之說話,他座椅後面已經是傳來了聲音低小卻沉重的控訴。孟遲循聲回頭,看到後座兩個小姑娘一臉“不是我說的”地看著窗外,他低笑一聲,對鬱庭之說:“聽見沒有?看來鬱老師以後得溫柔一點才行啊。”
鬱庭之看了一眼孟遲,挑眉反問:“我對你不溫柔嗎?”
孟遲一愣,余光裡那倆小姑娘立刻朝他倆投來震驚又八卦的目光,眼裡都是搞到大新聞的興奮,孟遲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說了一句“我又不是你學生”,說完發現這話好像更曖昧了,他也懶得找補,靠著椅背開始閉目養神。
回到澤蕪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大巴車直接開進了澤蕪大學的宿舍區。
孟遲跟著學生們下車,目送著一個個年輕的背影背著畫板推著行李箱走遠,一些活潑外向的學生還跟他說再見,說改天去悠然茶館喝茶,孟遲笑著說好,還說給她們打折。
除了給悠然茶館做了宣傳,孟遲還收到了一張畫,畫的是他靠在鬱庭之肩頭時兩人的背影。
簡單的線條勾勒,明亮的水彩暈染,畫面清新又透著些許曖昧。
孟遲有些不好意思,耳後都浮起了一層粉色。
“謝謝。”
那女孩爽朗一笑:“隨手畫的,送你留著做個紀念,你可不能嫌棄啊。”
孟遲溫柔笑道:“當然不會。”
目送女孩子走遠,孟遲心情還有些難以平複,連陳彥突然冒出來走到他身邊他都沒察覺。
“喲,咱們野0還真是男女通吃啊,坐個車都有小學妹送你東西。”陳彥陰陽怪氣地頂了一下孟遲的肩膀,因為孟遲手裡的畫是半卷著的,所以他只看到了畫上的半個腦袋。
“這畫的你啊?”陳彥說著伸手想將那畫完全展開,卻被孟遲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你管呢,反正不是你。”孟遲把畫卷了起來,握在手心,“你怎麽在這?”
“嘿,你這問題問的,這是我學校,我不在這我在哪兒?”陳彥沒好氣兒地反問。
其實孟遲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問完他就反應過來陳彥肯定也是和他一樣蹭校車回來的。
“你怎麽回事?吃火藥了?”孟遲側眸打量了兩眼陳彥,皺眉問道,“這麽陰陽怪氣兒。”
陳彥上唇翹起,“嘁”了一聲,有幾分不爽地說了句“沒什麽”。
孟遲狐疑地看了他兩秒,直覺認為他不知道在哪兒討了一肚子憋屈,正一腦門火。
不等孟遲開口問,陳彥已經先開始八卦起來。
“你丫的和鬱老師正式搞到一起了?”
“……”
他這正經中透著不正經的用詞,讓孟遲哭笑不得,糾正道:“什麽搞到一起了,是在一起了。”
說完他想到手裡的畫,又問:“這麽明顯?”
陳彥目光巡視著後面又剛到學校的幾輛大巴車,隨口問了一句:“什麽明顯?”
孟遲:“你怎麽知道我和鬱老師在一起了?”
“哦,早上聽宋珉說的。”陳彥還在繼續張望,亂轉的目光在看到熟悉的人影時倏地聚焦,他臉上的焦急瞬間被一種帶著怒氣的興奮取代,甩下一句“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抓個人”就推著箱子一溜煙地躥進了來來往往的學生群裡。
孟遲一臉疑惑,循著他奔去的方向看去,便瞧見了那個長頭髮的男生。
那男生正和同伴說著什麽,臉上帶著放松的笑,在看到陳彥朝他而來的時候,瞬間又變得冷漠。
孟遲突然就好奇了起來。
“在看什麽?”點完名的鬱庭之走到孟遲身邊,開口問道。
孟遲回神,收回視線:“忙完了?”
鬱庭之搖了搖頭:“沒有,一會兒還有點事兒要處理,不能送你回去了。”
“沒事,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孟遲說。
鬱庭之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他手裡的畫紙:“這是什麽?”
“你學生送的,畫得不錯。”孟遲笑了笑,將畫遞給他,“你看看。”
鬱庭之接過,展開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到畫面下方寫著的“百年好合”四個字上,毫不留情地說了一句:“字太醜。”
孟遲睨了他一眼,從他手裡把畫拿了回來:“你又不教書法,你管呢。”
見孟遲挺喜歡這幅畫,鬱庭之也就沒再多做點評,而是問:“學生送你的畫,你收著,我送的,你為什麽要還給我?”
想到了被自己快遞退回去的那幅園中春色,孟遲無奈地笑了一聲:“鬱老師,你在這跟我翻舊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