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江鶴苓說。
“不拿。”沈婷停下腳步,轉頭笑眯眯地看著他,“這是醫囑,不聽話小心我去告訴江叔叔哦。”
“……”
就這樣,迫於沈禦醫的醫囑加威脅,江鶴苓隻得把那床被子留下,當然他沒有用,而是拎起來擱在了沙發椅上。
可當他抱著被子嗅到那股淡淡的帶著些許辛辣刺激的琴酒信息素,他忽然發現心裡那種空蕩的不安感似乎有所緩解。
江鶴苓微蹙著眉心,任憑那氣息細細寥寥地鑽進他的鼻腔。
片刻後,那床被子被擱在了床頭。而江鶴苓在床的另一側躺下,抱著他自己的被子入眠。
可第二日醒來,他懷裡的被子已然是變成了那張充滿琴酒信息素的被子。
“……”
呼吸間都是溫熱的琴酒信息素,被子柔軟的觸感仿佛一個懷抱,精準地填補了江鶴苓心中若有似無的空蕩感,這一覺他睡得意外安穩,甚至連晨起反應都格外明顯。
江鶴苓躺在床上無言許久,才抑製住想要撫慰自己的衝動。
在敲門聲響起時,他坐起身,將那床被子折好放回原來的位置才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沈婷一看到他眉梢便揚了起來:“喲,氣色不錯,看來昨晚睡得挺好?”
“……”
江鶴苓:“不好。”
但沈婷沒信,江鶴苓稍有好轉的氣色給了她靈感。
經過一夜,被子上的Enigma信息素味兒已經散了,只剩下屬於江鶴苓的潮濕玫瑰味兒。
當晚,沈婷又給江鶴苓送來了一件襯衫——聞弈當天穿的襯衫。
江鶴苓眉頭擰成了個“川”:“你……”
“我什麽?”沈婷沒管他一臉的不情願,把襯衫塞到他手裡,“本來是想拿被子的,但科林去的時候他嫌麻煩沒讓,我隻好喊他偷了件襯衫過來。”
偷……偷的。
這兩個字簡直碾在了江鶴苓的節操上,讓他的表情差點崩裂。
沈婷瞧他一眼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於是擺了擺手:“哎呀,還不是你要瞞著他,不讓我去抽他的信息素,我總不能直接找他要吧。”
有理有據,說得江鶴苓無言以對。
可江大少爺驕傲的自尊心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你不用做這些,我能熬過去。”
“屁嘞。”沈婷不屑道,“就算你想硬撐,那也得有個過程,逐漸適應。在我找到更合適的方法之前,你先將就吧。”
江鶴苓:“……”
翌日江鶴苓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自己懷裡抱著的東西,見是被子他松了口氣兒,可當他掀開被子,這口氣又堵回了胸口。
聞弈的襯衫像綁帶似的纏在了他的胸口。
“……”
江鶴苓懷疑自己睡覺的時候被奪舍了,但沈婷似乎是覺得這個辦法好的不得了,第三天亦複如是。
不過這回她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還用了個紙袋裝著。
沒等江鶴苓開口拒絕,沈婷就把“特效藥”塞到他手裡,留下一句“你倆都那啥了,應該也是不介意的是吧”,然後一溜煙跑得老遠。
江鶴苓一腦門問號,一低頭就看到裡頭躺著一條黑色內褲。
江鶴苓的臉瞬間就黑裡透紅。
沈婷是瘋了吧。
江鶴苓氣急,嚴令沈婷不要再拿任何沾染聞弈氣息的東西給他。
沈婷答應了,轉頭就安排聞弈和他一起出門。
江啟元安排來接江鶴苓的人還沒到,他們還需要在這裡住兩天,別墅的食物已經吃完了,需要外出采購,沈婷說是讓江鶴苓跟著出去轉轉,整天待在別墅裡不利於身體健康。
江鶴苓這回謹遵醫囑了,可他沒想到沈婷會帶上聞弈。
而這個正在和他冷戰鬧別扭的聞弈竟然還就答應了同行。
若是在這個時候反悔說不去了,躲避的心思也太過明顯,不是江鶴苓的行事風格,於是他只能不動聲色地把聞弈當空氣。
他以為“空氣”也會繼續對他不冷不熱,可從上車起,江鶴苓就覺得不對勁了,聞弈雖然沒和他說話,卻主動幫他拉開車門,然後順勢坐在了他的旁邊。
兩人距離不過一拳,是一個不算遠卻也不算近的距離,聞弈坐下之後沒有其他多余的舉動,也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窗外,聽著沈婷在前面查地圖看嘀咕著附近哪裡可以買到更新鮮食材。
狹窄的車廂裡,聞弈身上的熱氣不斷地擴散,伴隨著淺淡的信息素的味道。琴酒信息素的味道很淡,存在感卻很強,一點點滲透進空氣,將江鶴苓裹挾。
奇妙的舒緩感和更多的空虛感從後頸傳來,江鶴苓喉結不動聲色地滑動,盡量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可空氣裡的琴酒氣息若有似無,始終沒有消失。
這味道擾得江鶴苓腺體發癢,他甚至覺得聞弈是故意的,可余光裡,聞弈仰靠著車座椅,神色淡淡地望著另一側窗外出神,仿佛把他當空氣。
江鶴苓忽然又覺得他可能是無意識地泄出些許信息素,只能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窗外。
車內氣氛沉悶,路燈的光芒從緊閉的車窗劃過,漆黑的玻璃上映著兩人神情相似的臉,忽明忽暗間,兩人視線相遇又錯開。
直到車輛停在了商業街區的地下停車場,他們下了車,江鶴苓才從這種又舒服又難受的狀態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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